一起活動嘛。”
陳幼雪想想也有道理,薛繆又問他:“那你平時一個人都幹些什麼?”
“挺多事情的。”
薛繆的五官又緊繃起來,陳幼雪說:“打遊戲,看書,睡覺。”
薛繆咂舌:“你怎麼都沒什麼人類活動!”
陳幼雪有些想笑,他這隻狐狸反而質問起他這個人類沒有人類活動了。他衝電視機的方向努努下巴,問薛繆:“要不要一起打遊戲?”
薛繆吃掉了碗裡最後一粒米飯,正色說:“先寫作業。”
飯後兩人去了陳幼雪的房間做作業,陳幼雪的書桌很大,一人佔一片還剩下很多空間。陳幼雪時不時瞄一眼薛繆,作為一隻狐狸,薛繆顯然比陳幼雪這個人類刻苦用功多了,無論哪門功課,他的隨堂筆記本上總是密密麻麻,他做完學校裡的作業,還能翻出好幾本習題冊子,他彷彿有做不完的練習,思考不完的題目。陳幼雪好幾次想和他說話都被他抬起手製止了,他總是說:“等等,我做完這道題。”
後來陳幼雪就給他遞紙條,在紙條上寫:習題2…1怎麼解?
薛繆似乎比較接受這種問詢的方式,他看到了,臉上一喜,樂滋滋在紙上空白的地方寫:28頁第三道例題,同理。
他從不直接寫下正確答案,找不出例題時就會寫一個關鍵步驟,只要不出聲,陳幼雪打擾他多少次,問他多少道題,那問題有多蠢,他都會耐心指導。陳幼雪本來只是想和他說說話,結果一來二去,不知不覺他把平時最不想應付的數學作業先給寫完了。他合上作業本,又撕下一張便條紙,抬眼看了看薛繆黑漆漆的頭頂,他在咬筆桿,對著一道物理習題發愣。
陳幼雪俯首寫道:狐狸學這麼多人類知識有用嗎?
他把紙條推到薛繆手邊,薛繆的睫毛上下扇動,他回覆道:你傻啊,我要是人我就不學了。
什麼意思?
我是狐狸,你們是人,這個世界人類主宰,我不多學點你們的知識,瞭解你們的想法,我就會被你們識破!
被識破了會怎麼樣?
薛繆大嘆一聲,刷刷刷寫下幾筆拿起便條甩到陳幼雪眼前:你以為動物園裡的狐狸老虎獅子怎麼來的!
陳幼雪那鉛筆挪開了便條,試探地輕聲問:“怎麼來的?”
薛繆憤然,一捶桌子,跳起來近乎咬牙切齒地說:“你笨死算了!那都是偽裝不好被識破的!我不要去動物園,我才不要一輩子都被關起來!”
陳幼雪半仰起臉看他,他還在生氣,眼睛紅紅的,臉很白。
陳幼雪又給薛繆寫了張紙條。
“別生氣了,我不會讓你被人識破的,我會替你保守秘密。”
他不希望薛繆被關起來,他希望他能每天早上在梧桐樹下騎腳踏車,騎S形,從暗處騎到陽光明媚處,再從那燦爛耀眼的光芒中隱進陰涼的庇護中;他希望他能在放學後去操場上跑步,霞光萬丈時,他的身上會落到些粉色和紫色的光;他還希望他每天晚上能來他家裡和他一起寫作業,他沉思,他就在他對面偷看他,肆無忌憚地偷看。
4。
隔天是週六,陳幼雪起了個大早,他熱了兩個急凍奶黃包,捧著碗去了陽臺上吃。他靠窗站著,咬一口包子,衝樓下瞅瞅,看一看近處,望一望遠方。雙休日早起的人零零星星,此刻只有幾個老人家在花園小道上散步打太極,
薛繆昨晚十點半走的,臨走前還不忘提醒陳幼雪管緊嘴巴,別亂說話,陳幼雪自然是點頭如搗蒜,答應下來,他還想再和薛繆說些什麼,薛繆卻一溜煙跑下了樓梯,眨眼就不見了人。
陳幼雪猜想,為了不被人類識破,狐狸大概在週末的時候需要參加很多人類活動吧。想到這讓,他頓時沒了胃口,反覆嚼著嘴裡那口奶黃餡兒,又使勁往樓下看。就在這時一輛腳踏車從小區外緩緩駛入,車上是個男孩兒,穿短袖牛仔褲,頭髮被風吹起來了點。陳幼雪咬了一大口包子,從視窗探出了半個身子,這時那騎車的人停下了,他把腳踏車靠在路邊,走到了一個提菜籃子的老奶奶身邊,兩人似乎在說話,那穿短袖牛仔褲的男孩兒抬起了頭。陳幼雪一個哆嗦,趕緊趴下,他兩口吃掉剩下的半個包子,貓著腰從陽臺挪進了客廳,開啟了電視機遊戲機,翻出一張遊戲碟坐在地板上就開始打遊戲。
他的樣子聚精會神,盯著螢幕,抿緊嘴唇,緊張投入,可他在遊戲裡操控的人物雕塑似地僵在馬路中間,被左來右往的車碾過了一遍又一遍。過了會兒,約莫五六分鐘的樣子,陳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