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罪名,被全世界懸賞通緝,那我就躲進深山老林裡,去陪你們的山神,還有李伯家的雞啊,李伯家那幾只肥嘟嘟的雞啊……”
薛繆砸吧砸吧嘴,笑得很天真,他一點都沒在怕。
陳幼雪和薛繆到了公園門口,他們把腳踏車在路邊停好,走路進去。公園面積頗大,走了許久,陳幼雪才喊停,他和薛繆來到了一片寬闊的草地上。陳幼雪說:“你在這裡等一等我。”
薛繆看了一圈,草地被樹林包圍,風將樹葉吹得沙沙作響,偶有蟬聲一唱一和,黑夜中的公園帶著幾分夏天獨有的嘈雜。
陳幼雪又叮囑他:“你先閉上眼睛。”
薛繆不喜歡一個人等在荒野中,還要他閉上眼睛,他更不幹了,撇了撇嘴,說:“我不喜歡驚喜。”
陳幼雪思考了番,說道:“那好吧,不閉上眼睛也可以,那你就在這裡等我。”
說著,他轉身往正對著他們的一片樹林走去。他經過草地,跨越矮樹叢,眨眼間被漆黑的夜色吞沒。
薛繆試探地喊了他一聲,沒人搭腔,唯有風聲喧鬧。
月光明亮,今晚是個圓月夜。
薛繆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但他沒有動,沒有往樹林中去一探究竟。他也好奇,也疑惑,但他更害怕那樹林裡什麼都沒有,陳幼雪憑空消失,他走了,再不會回來了,他成了他的一場幻覺,一場夢。
薛繆擰了自己的胳膊一把,痛得他倒抽了口涼氣。疼痛過去,他搓著手打起了哆嗦,他想回家,他想家了,想他媽媽,他爸爸,想書桌上的燈光,還有枕邊的一隻小狐狸。
他必須去確認那隻狐狸還在不在。
就在薛繆想要離開時,陳幼雪的聲音適時地從樹林中傳來:“薛繆,你還在嗎?”
他也在擔心他會離開,會消失。
“我還在。”薛繆說,聲音顫抖,“你在幹什麼?”
他的人也在發抖,風變冷了,冷得他更想家了。
這時,他面前的矮樹叢窸窸窣窣地晃動起來,薛繆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他已經看到了投射在草地上的一個奇形怪狀的黑影,那不是陳幼雪的影子,這影子不像人的。他還聞到了些怪味道,是很乾燥,又發酸的氣味。那味道越來越重,越來越濃,隨著咔噠一聲,幾根樹枝被踩斷,那黑影終於走出了樹叢,露出了真面目。
那是一隻渾身雪白的狼,它和陳幼雪差不多高,用兩條腿站著,腦袋很大,很重,彷彿隨時都會從它的脖子上掉下來,它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用兩隻肉呼呼的胖爪子扶住了自己的腦袋,這讓它看上去分外滑稽。它正笨拙地一小步一小步往薛繆那裡走去。
薛繆怔住了。
那隻看上去笨頭笨腦地狼說話了,他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我不吃狐狸的。”
他的聲音像是悶在毛毯裡的陳幼雪會發出的聲音。
薛繆稍稍回過神來了,他問:“你看到陳幼雪了嗎?我的同班同學。”
雪狼停在了他面前,薛繆咬著嘴唇,他笑出了聲:“還是你就是他?”
那雪狼又開口了:“今天是月圓之夜,我變身了。”
“那我上次問你,你幹嗎不承認?”薛繆不悅。
“我突然知道自己會變身。”
“哦。”薛繆有些敷衍,他伸手去摸雪狼,它身上的毛髮非常柔軟,一點都不扎手。
雪狼說:“你不要告訴動物園好不好?”
薛繆爽快地答應他:“不告訴!”
“也不要帶我去放生,我也不想去陪山神,我在這裡有個同伴,我不要和他分開。”
“哦。”
“你保證?!”
“誰說誰是小狗!”
那雪狼要和薛繆拉勾,但它的爪子一伸出來就撞到了薛繆的腦袋上,雪狼慌忙道歉,來回摸薛繆的頭,在做一個近似於輕撫的動作。不知不覺,它和薛繆的距離變得非常近,薛繆幾乎靠在了它的懷裡。
“狼人變身的時候是不是很痛?”薛繆突發奇想。
“還好……”
薛繆仰起頭看雪狼,很認真地看了兩秒,然後張開手臂抱住了它,輕輕拍它的後背,往他身上吹氣:“不痛啦,不痛啦。”他嘿嘿笑著把整張臉都埋在了雪狼軟乎乎,毛茸茸的頸間,還關照它說:“你要記得把你的尾巴藏好。”
雪狼有根蓬鬆的尾巴,接近灰色。它慢慢地也將手臂環在了薛繆背後。薛繆說他還有很多經驗可以和它分享,關於如何在人類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