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風像刀子一樣快速的從身上割過,夾雜的冰渣砸在身上隱隱作痛。 這天地似乎被凍成了一整塊,想著靠感知溫度的變化來鎖定位置,是行不通的。 不過王將軍也給了提示,那就是讓他感受空氣的流動。 孤城的冬天刮的是西北風,不過像山上這種暴風雪天氣,有時候風向會出現巨大的差異,再加上能見度極低,氣溫也極低,這也是普通人恐懼暴風雪的原因,一旦被困住,生還的希望極為渺茫。 米亦竹居然緩緩的脫下外套,他覺得厚厚的皮裘有些礙事,影響他捕捉細微的變化。 拔出彎刀握在手上,這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竅門,他發現彎刀在手的時候,腦袋通常要更加靈光一些。 閉上眼就這樣默默的站著,慢慢的切割著四周的空間,從兩塊、四塊、八塊—— 直到最後被切割成一條條流動的曲線。 左手邊的一股曲線突然被切斷,瞬間又有新的曲線補上。 “師父!”米亦竹把腦袋轉向左邊,面帶微笑,自信的喊出一句。 後腦勺輕輕的捱了一巴掌,隨後師父那穿透力極強的聲音響起,吩咐他跟上回屋。 米亦竹快速彎腰,撿起地上凍得硬邦邦的外套,急忙跟在師父身後。 聽聲音,師父大概、也許、或者、應該還是滿意的。 進屋後,獨眼家丁睜大了眼睛瞪著米亦竹,說你就穿成這樣在外面待了兩個時辰? 米亦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在外面站了兩個時辰,看來被老乞丐強行改造過的身體,不是一般的強悍。 見米亦竹點頭,獨眼家丁倒吸了一口冷氣,心想每個人的命運果然是不同的,以自己的身手,穿成這樣在外面待上兩個時辰,估計也會吃不消。 在心裡感嘆幾句,獨眼家丁就拿出早已烤好的兔肉,還是給米亦竹,由他捧給王將軍。 米亦竹有些奇怪,不是說在山上每天只吃一頓飯麼? 看出他的疑惑,獨眼家丁說你這次要在暴風雪中練武,功夫再高也得補充體力,,更何況你的功夫只能算是平常。 米亦竹恍然大悟,看來王將軍今日的舉動是早就安排好的,虧得他還以為是師父的氣沒消,用這種方式懲罰自己。 不能承認,打死也不能承認! 剛才那一聲師父,王將軍就知道他摸到了門道,心裡著實有些欣慰。板著臉讓他休息半個時辰,然後繼續體驗暴風雪的滋味,從明天開始,就得揮舞起手中的彎刀。 米亦竹彎腰應下,恭送師父回到自己的房間。 下午已是駕輕就熟,除了感受著線條的流動,米亦竹還試著沿線條的軌跡揮了揮彎刀,果然發現其中的妙處。 練完回屋,獨眼家丁又準備好了烤肉,米亦竹有些擔憂,說今天才是第一天,你從牙縫裡省下來的食物,又能堅持多久。 獨眼家丁學著米亦竹的樣子白他一眼,毫不掩飾的譏諷他每天就靠那三隻瘦巴巴的兔子,省下來的一天都不夠。 這些食物,都是獨眼家丁自己出去獵的,他沒有悲天憫人的情懷,下手又狠又準,總之,儲備的食物堅持十天半個月是沒問題的。 難怪他有那麼多皮毛做出三條毛毯。 米亦竹拿著烤肉就去了王將軍的小屋,恭恭敬敬的把食物捧到王將軍面前,王將軍接過後放到一旁,開始教導起來。 “明天練刀的時候,不要拘泥於招式,試著利用空氣的流動做出些變化,這樣,只有幾十招的刀法,到最後就會演變出千萬招。” 米亦竹聽得很仔細,一個字都不想漏掉。 “除了刀,身法也要跟著一起變,剛開始會有些困難,你的動作可以慢一點。”王將軍說這幾句話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 米亦竹心裡一沉,這麼些年,師父幾乎沒有提到過困難兩個字,現在既然說出口,就說明不是一般的危險。 沒錯,是危險!不是困難! 囑咐完,王將軍話題一轉,又講起了莊園主間不得不說的二三事,米亦竹滿腦袋的問號,可就是沒膽量問出來。 他的的預感沒錯,等到隔天早上練刀,彎刀一揮,米亦竹就驚恐的發現沒辦法控制速度。 分不清是刀指揮人,還是人在指揮刀,總之一遍過後,米亦竹緩緩癱倒在地上,身上又多出許多刀口。 獨眼家丁一直在旁邊盯著,等米亦竹倒下,急忙衝上前將他扛回屋內,這種鬼天氣,要不了一刻鐘,就會被凍成一根棍子。 軍中的包紮方法醜陋而又實用,等米亦竹悠悠醒來,感覺自己身上似乎多穿了一件衣服。 試著起床,又頹然倒下,除了刀傷,全身還有好幾處扭傷,能起得來才怪。 獨眼家丁坐在一旁感嘆,說你這哪裡是在練武,分明就是自殘。 話音剛落,王將軍就推門進來,檢查了米亦竹身上的幾處扭傷後,伸出手掌抵在他的額頭上,隨著一陣暖流傳遍全身,扭傷就這麼輕易的被治好了。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