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佟昊,元寶一個人開車繞出地下停車場,原本他有事情要做,可總是心神不寧,腦子裡始終有個聲音在提醒他,黨貞有事兒,黨貞有事兒。
前段時間黨貞隔三差五會聯絡他,最近差不多兩個禮拜沒動靜,他也納悶兒呢,可她不主動打給他,他彷彿也沒什麼理由去找她,更何況佟昊嚇得要死,好像黨貞會吃人一樣,他再一忙,沒了聯絡。
今天要不是喬治笙親口說黨貞要去相親,元寶怎麼也想不到……相親?
車子開著開著,臨時一腳剎車停在路邊,元寶已經沒心情去做正事兒了,掏出手機,他給黨貞打了通電話,電話響了半天對方才接。
溫和且熟悉的女聲傳來,“喂?”
元寶微笑著道:“在忙嗎?”
黨貞應聲:“嗯。”彷彿覺得這一個字有些僵硬,所以又補了一句,“有點兒忙。”
從這句開始出乎元寶的預料,因為兩人每次通話都會客氣的詢問對方忙不忙,這樣才好說接下來的話,可黨貞開門見山的說忙,元寶一愣過後,聲音不變的道:“好,那你先忙。”
黨貞還是問:“有事兒嗎?”
元寶淡笑著道:“小喜他們一家回來了,想看你這邊什麼時候有時間,大家一起聚一聚。”
黨貞道:“我今天跟小喜碰面了,也跟她說了,我最近有些忙,你們聚吧,玩兒的開心些。”
她聲音如常,溫和且輕柔,彷彿一切都沒變,可元寶卻有種被疏離的錯覺,沒錯,是疏離,黨貞在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
這種感覺讓元寶意外又莫名的有些忐忑,不知不覺間,話已經問出口:“最近在忙什麼?”
問完元寶有剎那間的後悔,不應該問的這麼直白,想找補一下,可又懶得此地無言三百兩,說出去的話當是潑出去的水,反正朋友之間互相關心一下不是很正常嗎?
黨貞臉的表情,元寶看不到,只聽得她平靜的回道:“之前堆了些工作沒做完,現在要趕時間了。”
元寶儘量輕鬆地口吻道:“你可不像個會積壓工作的人,是不是前段時間偷懶了?”
他每說完一句話都有點兒後悔,明知她不過是一個託詞,可他卻想刨根問底兒,也不知黨貞會不會嫌他多事。
黨貞道:“前些天有點兒感冒,休息了幾天。”
元寶本懸在半空的心明顯一提,幾乎衝口欲出:怎麼感冒了?現在好點兒了嗎?
但話到嘴邊他堪堪忍住,急什麼?
他確實有些急,說不的感覺,遲疑的功夫已經過去一秒鐘,元寶不假思索的接道:“最近變天,是有很多人感冒,你要小心一點兒,早知道送佟昊的香薰你該自己留著的。”
提到佟昊不是元寶的本意,他只是……有點兒慌。
黨貞說:“沒關係,早好了……我這邊要忙了……”
元寶道:“好,那你先忙,我們改天再聯絡。”
黨貞沒有正面答應,只說了告別的話,待到電話結束通話,元寶坐在車半晌都沒回神兒,雖然她語氣口吻如常,可句句都透『露』著疏遠,怎麼會這樣?他努力回憶著兩人一次見面的過程,送她回家的時候都還好好的,是哪裡出了問題?
是白猛的出現突然讓她看出了什麼?還是佟昊次次爽約,讓她不高興了?
元寶想了半天,也懊惱了半天,腦海突然冒出一個聲音:你這麼在乎黨貞的想法幹嘛?
這聲音像一記警鐘,敲得元寶理智歸位,可原本忐忑的心沒有恢復如常,反而暗暗恐慌,他對黨貞的確太看重了一點兒,可能,覺得心有愧疚吧,畢竟她是矇在鼓裡的那個人,一心一意想著交朋友,結果他們卻在騙她。
晚元寶前腳剛進家門,住在對面的佟昊來敲他房門,兩重一輕,元寶心底有種想要裝作沒聽見的衝動,可知道某人不會放棄,為了避免噪音,只能開門。
本以為佟昊又是過來蹭飯的,元寶打定了主意今天不進廚房,誰料佟昊兩手各拎著幾個外賣袋子,裡面各種食盒還有罐裝啤酒,輕車熟路的踏進去,邊走邊道:“等你半天了,你再晚點兒回來能直接給我收屍。”餓死的。
佟昊是穿著自家拖鞋來到元寶這裡,暢通無阻,元寶還在玄關換鞋,聞到從客廳飄來的燒烤味兒,眉頭輕蹙,他出聲道:“別在我家吃燒烤。”
佟昊說:“我是怕燻著我那邊兒才特地等你回來的。”
元寶脫了外套往裡走,看都不看佟昊一眼,佟昊嚷嚷著:“過來吃,胖子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