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元寶出事兒以來,黨貞每天風雨無阻的往警察局跑,剛開始還捎帶腳的見一見佟昊,後來佟昊也懶得再出來當陪襯,就剩他們兩個。
這天黨貞沒來,搞得監控臺那頭的值班警察心裡空落落的,就像日播連續劇忽然斷了一樣,他們還想跟元寶學學怎麼哄女朋友開心呢。
黨貞今天不是無故沒來,而是答應了宋喜要以黨家的名義籌備一個場合,這個場合可以請到盛淺予,琢磨了兩天,她想到一個一舉兩得的好辦法,乾脆舉報一個自閉症兒童的慈善畫展拍賣會。
黨貞私下裡一直在做跟畫畫有關的公益,本也沒想聲張,如今事出有因,倒也算派上用場,既然是黨家牽頭舉辦的,又是慈善性質的活動,收到邀請函的人務必要給這個面子,不然於公於私都拉不下臉。
盛崢嶸是倒臺了,可方慧和盛淺予背後還有方耀宗這座大山,如今盛淺予以方家人的身份出席活動,大家只敢在心裡腹誹,面兒上還得是客客氣氣的,沒有絲毫怠慢。
四月份的夜城,宋喜身穿米色吊帶內搭和黑色高腰褲,外面搭了件短款的黑色皮外套,在一群穿著長裙禮服的千金小姐們中間顯得尤為突出,關鍵別人手裡拿包,她手裡牽著孩子。
小杰穿著牛仔褲跟皮外套,正被一幫人圍在中間,大家藉故誇他可愛,實則都是給宋喜面子,早前就聽說宋喜跟喬治笙收養了一個兒子,沒想到宋喜會帶他出席公眾場合。
都聽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可現實中見得更多的是永無翻身之地,所以宋喜今時今日還能以市長千金的身份出現,眾人心底無不感嘆,幸好當初沒有得罪她,不然現在她又嫁了喬治笙,真是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宋喜來的比較早,身邊人也是越圍越多,再後來盛淺予出現,雖然她不可能過來跟宋喜打招呼,可大家內心還是隱隱期待著,希望今天也能有場好戲看。
拍賣會是黨家提起的,黨貞作為負責人,在剛開場的時候上臺對今天蒞臨的賓客表示感謝,每位賓客所坐的臺子上都有一幅精緻的小畫框,裡面的畫是自閉症兒童對大家的心意,也算是小小的禮物。
盛淺予不稀罕這種東西,可是無意間瞥了一眼,畫框中畫的竟然是一對小孩兒,一個男孩兒和一個女孩兒,她瞬間想到宋喜跟喬治笙生的雙胞胎,盯了幾秒之後,不著痕跡的假裝拿杯子,把那幅立起的畫框碰倒,正面扣在桌子上,眼不見心不煩。
宋喜跟盛淺予都坐在第一排,兩人的桌子中間隔了幾米遠,卻只有花擺,所以小杰跟宋喜的對話隱約傳到盛淺予耳中。
小杰問:“乾媽,乾爹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來?”
宋喜說:“我不讓他來的。”
“為什麼不讓他來?”
“因為這裡有他不想見到的人。”
盛淺予聞言,心猛地一沉,她想過這是宋喜故意氣她的話,可她就是忍不住去聽。
小杰又問:“哪個人?”
宋喜回道:“你不認識。”
“為什麼乾爹不想見到那個人?”
宋喜道:“因為那個人很壞。”
小杰馬上道:“乾爹那麼厲害,他不會害怕壞人的,他可以打他。”
宋喜輕聲說:“你敢打蟲子嗎?”
小杰馬上用四歲孩子僅有的形容詞表達了一下他對蟲子的討厭,孩子的世界永遠天真,所以厭惡也是不加掩飾。
宋喜道:“等你長大就明白了,有些大人的壞,堪比蟲子。”
盛淺予目不斜視,可該聽的一句不落,她敢肯定宋喜就是故意諷刺她,襯著喬治笙不在,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那個人究竟知不知道宋喜的真面目?
無所謂,他不在乎的,他被宋喜下了降頭,打算陪著她一條路走到黑,那就讓他們一起去死好了,看看宋喜能陪他同甘,可不可以跟他共苦。
說話間臺上拍賣會正式開始,工作人員把第一幅展出的畫拿上來,由專業的解說師進行講解,然後報底價:“一萬塊,每次舉牌兩千。”
話音落下,臺下已經有人舉牌,一萬二,一萬四……幾萬塊錢就能在黨家人面前博個好人緣,沒有人不願意。
宋喜對小杰道:“你喜歡哪幅畫就自己舉牌,從你的壓歲錢裡面扣,算你幫助其他小朋友的。”
小杰道:“乾爹跟我說了,只要是乾媽喜歡的,全都買回家。”
宋喜輕笑著道:“他什麼時候跟你說的?”
小杰道:“你去樓上看弟弟妹妹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