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笙跟秦佔相識是很偶然的機會,當時喬治笙也才開始管事兒不久,有人惹事兒惹到喬家頭上,一打聽背景,還是軍區大院裡出來的,他叫佟昊把人請過來,事兒既然出了,總得想辦法平了。
結果人剛到他這邊不久,元寶就說外面來了個小孩子,之所以說是小孩兒,因為那年秦佔才十四,訊息倒挺靈通,竟然能直接找到喬治笙這兒來。
喬治笙當時也才二十出頭,聽說對方單槍匹馬,覺著有意思,索性親自見了秦佔。
秦佔看到喬治笙的第一眼,沒有露怯也沒有叫囂,卻是很平靜的叫了聲哥,他說:“哥,我朋友不懂事兒,你能先把他放了嗎?無論什麼結果,我替他擔。”
那事兒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關鍵是對方背景擺在這裡,喬治笙本也沒想來硬的,但那人得知是誰抓了自己,嚇得哭天搶地,用佟昊的話講,活像個娘們兒。
佟昊在喬治笙身旁,看著一臉稚氣的秦佔,打趣道:“你替他擔?你擔得起嗎?”
秦佔說:“做錯事兒就要承擔,再重的後果也會有個底線,我今天還不起還有明天,今年還不起還有明年,只要你們相信我,我秦佔絕不賴賬。”
兒時的英雄氣概,怎麼聽也有幾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搞笑,但喬治笙從他清澈毫不躲閃的目光中,看到了真誠和無畏,普通的十四歲少年哪有本事尋到這裡?就算有這個本事,也沒這個勇氣站在這裡跟他講話。
喬治笙沉默片刻,忽然開口道:“好,我信你。”
那天秦佔把明顯比自己大不少卻嚇得哭天抹淚的朋友帶走,佟昊笑著說:“如果被抓的是個女孩兒,我倒相信這是愛情,可惜是個男的。”
元寶說:“你眼裡只有愛情嗎?人家那明明是重情重義。”
喬治笙說:“去查查。”
查,自然是查秦佔。
結果去查秦佔背景的人還沒回來,已經有人主動過來談賠償,一問,只說是姓秦的人派來的。
這下喬治笙是真覺得有意思,小孩子說話衝,是沒見過世道險惡,但說到做到,這就是品行家教問題了。
原本這事兒不是錢就能解決的,最後喬治笙一分錢沒收,只叫來的人傳話回去,讓秦佔自己過來一趟。
話傳回去的隔天,秦佔果然來了,彼時喬治笙已經知曉秦佔背景,原來如雷貫耳的黨帥是他親外公。
當天喬治笙跟秦佔私下裡聊了十幾分鍾,也就是這十幾分鍾,奠定了兩人今後的友誼,在喬治笙這麼不近人情的人看來,秦佔都是一個非常有人情味兒的人,尤其在當今世道,難能可貴,貴到用金錢難以衡量。
不久之後,秦佔離開夜城去了漢城,他私下裡跟喬治笙透露,因為滿17歲就要進部隊,所以家裡人正準備提前讓他適應生活,以後再想出來就難了。
喬治笙當他小孩子,還暖心鼓勵了一番,那意思叫他別怕吃苦,秦佔說等去了漢城會給他寄禮物,喬治笙說不用,可半個月後還是收到半皮卡的鴨脖子,秦佔說漢城沒有什麼特產,讓他隨便啃啃打發時間。
喬治笙朋友不多,秦佔偏巧是其中一個,哪怕兩人差了六七歲,但架不住能聊到一起去。
秦佔去漢城,剛開始每年過年才回夜城,回來無論多忙都會找機會跟喬治笙見一面,直到正式參軍,出來很難,兩人經常一兩年都不聯絡一回,但看到令人頭疼的鴨脖子,喬治笙就知道是秦佔寄回來的,他也不甘落後,用飛機往漢城軍區寄烤鴨,因為秦佔有回打電話說過,離開夜城就想這一口。
從認識到現在,一晃兒八年過去了,喬治笙上一次見秦佔最起碼是三四年前,好在男人的友誼不需要牽手去洗手間才能維繫,突然看到秦佔的電話,喬治笙眼底劃過笑意,腦中閃過鴨脖子。
劃開接通鍵,“喂。”
手機中傳來熟悉的爽朗聲音,“笙哥。”
喬治笙道:“最近挺好的?”
“一直挺好,就是忙,聽說漢城這邊的鴨脖子又出新口味兒了,我給你寄點兒回去。”
秦佔口中的點兒,一般都是按皮卡算的,是一個皮卡,還是半個皮卡,全看小爺心情。
喬治笙聲音略沉,開口回道:“你可以多寄點兒,正好我在這邊兒開個直營店,打你的旗號,連稅都不用交。”
秦佔在手機裡面笑聲燦爛,“笙哥,幾年不見你變幽默了啊……話說回來,打我的旗號也得交稅,我這根兒紅苗正的,不能折在鴨脖子手裡。”
鬧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