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媽媽出國多年,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不好強求她回來,一直以為她很好,直到老許告訴我她的情況,我才知道她當年做過這麼大的手術……”
提到陸方淇,宋元青眼底的神色柔和又歉疚,奈何他終究是彌補不了,一如當初他給不了陸方淇想要的生活,可能這輩子,他註定虧欠她的。
對面喬治笙聽完這些過往,也對陸方淇有了些瞭解,他特別心疼宋喜,薄唇開啟,輕聲說:“喜兒是嘴硬心軟的人,嘴上說著不想,其實心裡一直都很在乎。”
不然也不會看到陸方淇就失控,她一定特別想媽媽吧。
宋元青眼底的愧疚之色更濃,微垂著視線,嘆氣道:“小喜媽媽是很好的人,是我當初做的不夠好,我們分開我要負大部分的責任,我以為我加倍對小喜好,可以彌補她缺失的一部分母愛,但這些年她心裡始終有個結,無論我還是她媽媽,都不希望看見她不快樂…治笙,現在你也是小喜最親近的人,她媽媽回來了,你找個機會,讓她們見個面,把當年的誤會解開吧。”
喬治笙應下了,除了宋元青和陸方淇之外,這世上第三個最愛宋喜的人就是他,想當初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他提到她媽媽,宋喜反應很冷漠,那時他不過是抱著看客的姿態,而此時,他雖不能感同身受,卻能疼她所疼。
宋喜一個人在家,哭夠了合上相簿,告訴自己不要再想,無論是身在國外的陸方淇,還是今天碰見的面熟女人,她們都不曾認她,不是嗎?
既然不認,她也不會再想,就憑宋元青出事兒,陸方淇都沒有露面這一點,她永遠都不會原諒。
避免不再胡思亂想,宋喜躺下睡覺,然而閉上眼睛,腦海中都是那張熟悉的臉,她捏著被角,強忍鼻尖酸澀,心底一遍遍的叨唸,不想,她一點兒都不想,陸方淇不是個好媽媽,她幹嘛要想一個從來都不想她的人?
太多年,宋喜一直這樣彆扭壓抑著想念的心,她不得不撕開傷疤,讓舊的疼痛沖重新整理的思念,日復一日,直到麻木,直到騙過了自己,以為真的不想了。
好不容易才睡著,宋喜不知道喬治笙會突然回家,所以旁邊放著擦眼淚的紙巾,枕頭也是溼的,喬治笙走到她身旁的時候,心底無比的柔軟,也很容易揪的發疼。
抬手輕輕撥開她被眼淚黏在臉頰處的碎髮,擱著從前,宋喜睡覺特別死,根本不會醒,可此時他稍一動作,她馬上睜開眼,眼底帶著哭紅的紅血絲以及猝不及防的茫然。
“是我。”喬治笙趕緊說了句。
宋喜盯著他的臉,幾秒後才回過神兒,軟糯的聲音道:“你怎麼回來了?”
喬治笙伸手摸她的臉,低聲回道:“怕你一個人在家裡偷偷哭。”
宋喜嘀咕,“我哭什麼…”
她就是這樣嘴硬,哪怕眼睛通紅也死不承認。
喬治笙坐在床邊,看著她道:“我剛去醫院了。”
宋喜沒反應過來,“去醫院幹嘛?”
喬治笙說:“去看今天被劫的孩子。”
宋喜問:“他怎麼樣?”
喬治笙道:“一點兒皮外傷。”說完,他打量宋喜的神情變化。
宋喜垂著視線,很輕的聲音說:“那就好。”
他看出她還想再說別的,然而等了幾秒後卻沒說,喬治笙主動道:“喜兒。”
“嗯?”
“有件事兒跟你說。”
宋喜側躺著,眼皮一掀看向喬治笙,“怎麼了?”
喬治笙把手伸進被子中,拉著她的手道:“今天被劫的孩子叫許樂,是許順平的兒子。”
宋喜微腫的眸子一瞪,明顯的驚訝。
喬治笙看著她,唇瓣開啟,輕聲道:“還有,許樂的媽媽姓陸,陸方淇……她也是你媽媽。”
宋喜一眨不眨的看著喬治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身體也一動不動,她在努力將內心的驚濤駭浪化作表面的風平浪靜,她不願讓人看出她有多在意,哪怕在喬治笙面前。
喬治笙喉結微動,稍稍用力握了握宋喜的手,低沉著聲音說:“喜兒,你媽媽做過腦部手術,她不是不回來找你,只是不記得了……”
宋喜能聽到一個聲音,是自己在自己耳邊說:冷靜,不要哭,一定不要哭。
但眼淚卻不爭氣的往上翻湧,他很快便看不見喬治笙的臉,喬治笙抽了紙巾幫她擦眼淚,說他去見了宋元青,把這些年陸方淇的經歷講給她聽。
“我帶了陸阿姨的日記本和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