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笙這麼一提醒,宋喜頓時想起來了,“啊,是有點兒事兒。”
她依舊保持著很小的門縫,身子一側,從門裡蹭到門外,抬眼看著喬治笙,詢問道:“我們下去說吧?”
喬治笙掉頭往樓下走,宋喜跟他隔著幾步,到了一樓,喬治笙故意走到飯廳處,拉開一個椅子坐下,宋喜習慣性的離他遠一點兒,看他點了一根菸,她試探性的問道:“我最近還能去看我爸嗎?”
喬治笙很痛快的回道:“你想哪天去?”
宋喜沒想到他這麼容易答應,一時間繃緊了後背,腦子了過了一遍,開口道:“就這幾天吧,我想給他帶點兒東西過去。”
喬治笙道:“你準備好了提前跟我說。”
宋喜點頭,“謝謝。”
說完,喬治笙沒接話,宋喜主動說:“還有那天,謝謝你幫忙收拾那兩個人,元寶已經打電話跟我說了……”
宋喜遲疑著這話要怎麼措辭,心裡已經想過無數遍,可要當著喬治笙的面兒說出來,還是很需要勇氣的。
垂下視線,宋喜暗地裡給自己打氣,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出聲說:“要是下回再有牽連到醫院這頭的人,我就自己處理,不給你添麻煩了。”
此話一說出口,宋喜一顆心立馬懸起來,像是在等候某人的宣判。
喬治笙抽了口煙,側頭向宋喜看來,薄唇開啟,聲音不辨喜怒的問:“怪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兒?”
宋喜懸的心猛地一顫,馬上挺直背脊,搖頭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喬治笙面不改色的道:“你心地那麼善良,不應該做白衣天使,應該直接做天使,踢一個人出局就能一勞永逸的事兒,你不做,我來做,不是為你,是為我自己省麻煩,你出了事兒,最後還不是要我善後?”
宋喜的臉騰一下子就紅了,她就知道提這茬準沒好下場,鼓起所剩不多的勇氣,她出聲說:“我沒想當聖女,也知道殺雞儆猴是最快速減少流言蜚語的方式,但我不是你,我的工作環境對我很重要,我不想我的同事看見我會覺著心裡不舒服。”
喬治笙道:“所以你寧願他們害你,也不願他們怕你?”
宋喜直視喬治笙的眼睛,毫不躲閃的回道:“不用你幫我出手,你只要告訴我是誰,我一樣能讓她以後再也不敢。”
說實話喬治笙頂討厭聖女,但他跟宋喜四目相對的瞬間,他就知道她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換言之,她並不是埋怨他將任爽踢出協和,而是嫌他方式不對,影響到她了。
若是這樣,喬治笙別開視線,不冷不熱的說:“好,下回就交給你自己處理。”
宋喜仔細品味他說話的語氣,確定不是生氣,她終於鬆了口氣,打個巴掌給個甜棗,“不管怎麼說,我都要謝謝你。”
喬治笙道:“扯平了,你今天也拖了四小時。”
想起霍嘉敏,宋喜不免問了句:“她現在想通了嗎?”
喬治笙說:“想沒想通只有她自己心裡知道。”
宋喜心想,這天沒法聊了。
兩人之間幾乎沒什麼共同話題,不是她找他有事兒,就是他找她有事兒,事兒一說完,滿腦子都是怎麼說結束語。
喬治笙把菸灰彈在桌邊的菸灰缸裡,淡淡問:“還有事兒嗎?”
宋喜馬上回道:“沒有了,不耽誤你了,你早點兒休息。”
說著,她站起身,拎著外賣袋子又上了三樓。
回到房間,房門關上的剎那,宋喜閉目緩了緩神兒,自打跟喬治笙接觸,她都多生出一個病來,心律不齊。
邁步往前走,看到床上折起的被子,宋喜猛地想到,貓!
疾步衝過去,一把掀開被子,宋喜生怕把兩個毛東西給憋壞了,結果被子一翻,下面什麼都沒有,宋喜左右一看,隨後又繞到大床另一側,一黑一白兩隻貓趴在地毯上,睡得正香甜。
宋喜一屁股坐在床邊,幾番折騰,渾身無力。
她是個餓不得的嬌貴身板兒,晚上陪霍嘉敏聊天一直到現在,都沒顧得上吃口東西,終於閒下來,宋喜開啟外賣袋子,裡面是名古屋的豪華壽司拼盤,盒子裝著,一共五層,五十多種口味。
秉持著好東西不能獨享的傳統美德,宋喜生把可樂跟七喜叫起來,一人兩貓坐在窗邊的飄窗處,她吃壽司,把壽司上的三文魚扯下來喂貓。
喬治笙臨時接到常景樂那廝的連環Call,非要叫他出門,沒轍,他上樓換了身衣服又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