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的衝動,宋喜想拿起地上的茶壺碎片,劃爛宋媛的嘴。
這世上真的有人可以如此惡毒,十幾年的庇護跟養育之人,換來的不僅是大難臨頭各自飛,而是牆倒眾人推。
宋家倒了,誰來推一把,宋喜都能忍,卻唯獨董儷珺跟宋媛不可以!
氣到極處,宋喜站在原地,一聲不吭,只一眨不眨的盯著宋媛看,她漂亮的瞳孔中浸染著太多情感,而最赤裸裸的,就是仇恨和殺之後快。
宋喜是什麼樣的脾氣,董儷珺跟宋媛心知肚明,哪怕是沒有了宋元青的庇護,她們依舊忌憚,這就是她們孃兒倆骨子裡的卑微感,哪怕是小人得志,依舊擺脫不了小人的本質。
董儷珺被宋喜一言不發的模樣嚇著了,回神之後,一手緊拽著包,另一手去拉宋媛,蹙眉道:“怎麼說話呢?他也是你爸!”
宋媛緊抿著唇瓣,用盡全力想要不服輸的回視宋喜,她心中想到,宋元青不是她爸,一直都不是。
兩人對視不下十秒,最後是宋喜冷眼勾起唇角,開口說道:“是你們逼我的。”
她這句說的很輕,卻足以讓董儷珺跟宋媛心底一顫,頭皮發麻。
她們不曉得宋喜要幹嘛,只見面無表情的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響了四五聲之後被接通,宋喜目不轉睛的看著宋媛,嘴上說著:“治笙,我在銀茂樓上的明月齋,你來一下吧。”
宋媛跟祁丞打電話,都是詢問的口吻,還生怕他不來,所以把宋喜搬出來。
反觀宋喜給喬治笙打電話,言簡意賅多了,吩咐就好。
電話另一頭的喬治笙正在車上,看到宋喜打來電話,心底還納悶兒,接通之後,她叫了句‘治笙’,他腦子翁的一下,還以為她神經了,不過很快,他馬上便反應過來,她那頭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兒。
“十分鐘,我在附近。”
“好,我等你。”
結束通話電話,喬治笙沉著臉對開車的元寶說:“去銀茂。”
元寶從後視鏡往後瞄了一眼,“怎麼了?”
喬治笙沒解釋,只說:“有事兒。”
元寶道:“那何昌林那邊?”
喬治笙道:“你就說我家裡有急事兒,回頭親自打給他。”
元寶聞言,心底有了計較,不曉得突然出了什麼急事兒,關鍵什麼急事兒要去商場裡面解決?
“要我陪你去嗎?”元寶問。
喬治笙說:“不用。”
他說不用,元寶便不再說其他,車子在前方臨時更改路線,往銀茂方向開去。
宋喜打給了喬治笙,宋媛馬上眼帶懼色,像是怕極了他,董儷珺也從宋媛口中聽說,宋喜現如今跟喬治笙在一起,喬治笙是什麼人?沒見過也聽說過。
董儷珺是很害怕,但她女兒的男朋友也不是普通人,以前就要處處看宋喜臉色,憑什麼現在還要矮人一頭?
拉住宋媛的手,董儷珺用力握了握,似是在說:不要害怕。
宋媛如今是趕鴨子上了架,本想說找祁丞過來,挫一挫宋喜的銳氣,誰料宋喜竟然直接打給了喬治笙?
她以為宋喜定會覺著家醜不可外揚,不願其他人知道。
但她還是不懂宋喜,宋喜的要面兒分輕重緩急,如非必要,她當然不會找到喬治笙頭上,可如今人家都騎在自己脖頸上面拉屎了,她要是再不把那尊活閻王請出來,豈不是坐以待斃?
丟人?左右今天的人已經丟了,但結果,她不能輸。
也就十來分鐘的功夫,一身黑衣的喬治笙率先出現在明月齋門口,宋喜看到他走來,心底竟然剎那間有種寬慰到想哭的衝動。
店員上前打招呼,喬治笙面無表情,徑直向宋喜走來。
宋媛瞧見喬治笙,本能的別開視線,大氣兒都不敢喘。
來到宋喜身邊,喬治笙瞥了眼地上的茶壺碎片,隨即看著她問:“怎麼了?”
雖然還是面色寡淡,但語氣卻是鮮少的溫和。
宋喜努力壓制著內心的熱血翻湧,數秒之後,下巴微抬,示意董儷珺的方向,“她推我,我不小心把茶壺打破了。”
喬治笙還沒等出聲,宋媛幾乎下意識的接道:“我說了不用你賠。”
聞言,宋喜冷眼掃向她,喬治笙也是陰測測的看向宋媛,宋媛強撐著,但卻怎麼都不敢跟喬治笙對視。
掏出錢包,抽了一張卡出來,喬治笙把卡遞給店員,話卻是對宋媛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