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聚會表面上看起來越是光鮮亮麗,背地裡就越是勾心鬥角,齷齪齟齬,真正的好朋友又有幾個?哪怕是好,也夾雜著利益的趨附,但壞就很簡單了,無外乎有過節。
宋喜剛剛不給姜嘉伊麵子,她根本咽不下這口氣,想宋喜一個落馬副市長的女兒,能出現在這裡都是笑話,憑什麼還敢趾高氣揚的壓她一頭?
姜嘉伊越想越氣,不能明著整宋喜,陰一把也能出出氣。
宋喜從洗手間方向折回大廳,人前她永遠都是完美到無懈可擊的,就是這份完美,才更讓人心生妒忌。
姜嘉伊低聲跟身旁女人說了句什麼,女人點頭,然後跟著另外一人拿著特地裝滿紅酒的杯子,不著痕跡的朝著宋喜靠近。
盛宸舟比宋喜慢幾秒從走廊中出來,出來後目光在人群中搜尋熟悉的身影,看到宋喜,他邁步走過去。
與此同時,姜嘉伊的兩個海城同伴也來到宋喜身後,互相對了個眼色,其中一個佯裝踩住另一個的裙襬,另一個則假裝不小心,一大杯紅酒,準確無誤的潑在宋喜後背上。
背心一涼,饒是宋喜寵辱不驚,也只能做到沒有尖叫,卻驚蟄著轉過身,身後被踩住裙襬的女人拿著空酒杯,一臉驚慌歉意,連聲說:“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
另一個也道:“哎呀,真對不住了,是我不小心踩到她裙子了。”
這一幕盛宸舟全都看在眼中,只可惜來不及提醒宋喜,只能眼睜睜的看她被人潑了一身的紅酒。
侍應生經過,他低聲吩咐:“快點兒拿個毯子過來。”
說罷,他快步走向宋喜,從口袋中掏出純色手帕遞給她。
就算宋喜儘量不弄出動靜,可附近的人還是漸漸發覺,並且投來注視的目光。
一杯酒全都潑在她後背,薄薄的裙子被液體浸透,溼噠噠的黏在身上,她是下意識接了手帕,慢半拍才發覺是盛宸舟。
姜嘉伊從不遠處趕來,本想‘關心’一下宋喜,結果看到盛宸舟也在,不得不先跟他打招呼:“盛秘書。”
盛宸舟略一頷首,目光始終在宋喜這邊,侍應生快步趕來,把薄毯遞給盛宸舟,盛宸舟開啟毯子,很自然的披在宋喜身上,擋住她後背的尷尬,低聲道:“先去休息室處理一下吧,我問問這邊有沒有換洗的衣服。”
這一幕在外人眼中看來,盛宸舟跟宋喜擺明了‘不一般’,宋喜剛被宋媛氣到七竅生煙,出來沒半分鐘又被潑了一身的紅酒,腦子嗡嗡的,不想講話,心底只有一個念頭,等她換完衣服的。
她向來理智,知道什麼時候做什麼事兒,她是絕對不會一身狼狽的暴露在眾人面前跟人扯皮的。
為今之計,她要先換衣服,帳待會兒再算。
盛宸舟跟著宋喜一起往外走,路上,宋喜壓低聲音道:“謝謝,我自己去就好了。”
這麼多人都在,他跟她去換衣間像什麼話?
盛宸舟正要回什麼,忽然間前面傳來一聲:“小喜?”
兩人同時抬頭去看,但見不遠處立著一個頎長身影,面容英俊,打扮已經儘量低調正式,可鼻樑上還是架著一副潮人必備的JINNNN金框眼鏡。
竟然是常景樂。
常景樂看到宋喜披著酒店毯子疾步往門口走,趕緊迎上前問:“怎麼了?”
宋喜能在虎狼之窩看到同伴,內心瞬間一片暖流淌過,大有一種猛虎也需要同伴的感慨。
紅唇開啟,她出聲回道:“有人不小心潑了我一身酒,我先去休息室處理一下。”
常景樂是聰明人,有什麼疑問不會在這兒問,當即接道:“走吧,我跟你去。”
宋喜就這樣當眾被盛宸舟帶到門口,又眾目睽睽之下跟常景樂走了。
可想而知,整個宴會廳都炸鍋了,當然表面仍舊歌舞昇平,但私下裡哪個不問:“宋喜跟盛宸舟是什麼關係?”
“不說盛宸舟一直在國外讀書,才剛回國不久嗎?”
“我就想知道,剛才門口那人是誰,怎麼從來沒見過?”
常景樂全家都是官兒,可他偏不喜歡官場氛圍,死活不肯入仕,家裡人也知道他是什麼德行,不讓他進來只怕是好事兒,所以他從不參與這種場合,但這麼大的場子,畢竟有知根知底兒的。
有人壓低聲音說道:“常景樂,檢察院院長常斌的兒子,爺爺是前冀北省長常永康,姥姥姥爺是前司法一二把。”
話音落下,一幫人眼睛都亮了,這麼強大的背景,怕是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