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艾雯到了美國之後,主動跟宋喜聯絡過一回,開門見山的說:“嫂子,我挺好的,不用擔心我,也不用打聽我具體地址,我身邊有人陪著,不會出事兒。”
話是這麼說,其實言外之意就是借宋喜的口告訴凌嶽,用不著去美國找她。
宋喜說:“凌嶽都要急瘋了,最近茶不思飯不想,每天還那麼多事兒要做,我真怕他在手術檯上走神兒。”
宋喜沒誇張,喬艾雯是沒看見,凌嶽幾天眼看著瘦了一圈,搞得韓春萌異常嫉妒。
這要是擱著以往,喬艾雯能心疼死,如今她也只是不冷不熱的道:“過去的事兒就算了,我出國也不是因為他,叫他該幹嘛幹嘛,該吃吃該喝喝,我不去纏著他,他不長几斤肉都對不起自己。”
宋喜輕嘆一口氣,出聲道:“這話要是叫凌嶽聽見,他能心疼的三天吃不下飯。”
喬艾雯沉默數秒,後來乾脆主動岔開話題,不聊凌嶽,說她去逛街了,給宋喜挑了一些包,已經叫人寄回國,叫她隨時準備接貨。
宋喜也不好再跟她傷口上撒鹽,只好順著話茬,聊了些輕鬆話題。
可凌嶽那邊,宋喜早晚也是要告訴他實話,喬艾雯不想讓他去美國找她。
凌嶽聽後也什麼都沒說,宋喜能體會這份心痛,有時候太難受了,說什麼都是空洞的,她只能勸慰:“小雯急脾氣,氣兒來得快去的也快,過陣子就回來了。”
凌嶽已經跟江宗恆打好招呼,等到手頭上排期的手術都做完,他要請幾天假去美國,有些話要當面講,有些誤會也要當面清,他不可能讓喬艾雯一個人跑回美國。
就在凌嶽臨走的前一天,他接到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一個女人的聲音,迫切的喊著他的名字:“凌嶽,凌嶽,你救救我,我錯了,我承認是我故意陷害喬艾雯,她根本沒有打過我,都是我自己弄的傷,她也沒拿孩子威脅過我,是我從她要三千萬,她沒給我還錄了音,說要發給我家裡人,我一時情急才想挑撥你們兩個……凌嶽,我真的錯了,求你讓喬艾雯高抬貴手放我一馬,我再也不敢了……”
女人聲音沙啞,連哭帶喊,凌嶽聽了半天才後知後覺,白倩。
白倩那頭似乎有人在,令她特別害怕,凌嶽下意識的問:“你怎麼了?”
白倩嗓音撕裂,哭著道:“他們要送我去精神病院……”
說完這句,電話突然就掛了,凌嶽愣了片刻,腦海中馬上想到一個人,元寶。
他手機上有元寶的號碼,略一遲疑,還是撥通。
元寶接了:“喂?”
凌嶽也很直白:“是你抓了白倩嗎?”
元寶道:“不是我抓的,我又不是執法人員,我只是懷疑她有精神病,會攻擊人,聯絡三醫帶她去做個檢查而已,如果確定她的確精神有問題,那就不適合在公眾場所出現,免得瘋狗一樣到處傷人。”
精神病,說的是白倩的心思,傷人,傷得自然是喬艾雯。
不得不說,元寶給人扣的帽子,從來都是有頭有尾,荒誕中帶著一絲宿命的味道。
凌嶽眉頭輕蹙,當然明白這是元寶在替喬艾雯報仇,他心底特別不舒服,不舒服有個男人會為她做到這樣,像是天塌了也會給她頂著。
他一度以為,元寶陪喬艾雯去了美國,沒想到他還在夜城,這會兒凌嶽的心思,倒不知該慶幸還是難過了。
沉默數秒,凌嶽道:“我知道你在給小雯出氣,但白倩有孩子。”
話音落下,元寶冷漠的回道:“有孩子怎麼了?有孩子的人就可以隨便傷害別人不用承擔任何後果嗎?這是你的理解,不是我的三觀,反正像我們這樣的人,在你心裡抬下手就是黑社會,既然認定我們是這種人,那多說也無益。”
都說喬治笙說話難聽,專戳人軟肋,那是沒見過元寶的刀,每句話都平靜的扎人動脈,殺人,也見血。
凌嶽這邊頓時心疼一下,黑社會,是他情急之下說喬艾雯的話,元寶也知道,那一定是她跟元寶說過。
凌嶽心疼的說不出話來,元寶那邊徑自道:“今天之所以讓白倩給你打個電話,不為別的,只是想告訴你,喬家想收拾一個人,不管那個人是誰,我們都動得起,小雯錯就錯在心太善,而有些人非但不懂她的善,反而拿善當惡,拿惡當善,我就這麼一個妹妹,為她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你不能替她出的氣,喬家替她出。”
說罷,元寶徑自結束通話。
這回凌嶽是徹底體會到什麼叫說不出的憋悶甚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