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聽到門鈴聲,凌嶽還以為是隔壁,畢竟他這兒向來少有客人,從前喬艾雯還愛隔三差五的往這兒跑,自從她去了美國之後,也是再沒來過了。
躺在床上,凌嶽出神兒的想著,外面門鈴一聲接一聲,足足過了五六秒,凌嶽才後知後覺,若是隔壁的門鈴聲,他這邊不會聽的這麼真切。
翻身下床,他一路往外走一路開燈,走至門口,順著貓眼往外看了一眼,什麼都沒看到,他只好直接開門。
房門開啟半臂寬,依舊沒見人,卻聽到門後有窸窸窣窣的動靜,凌嶽穿著拖鞋走出去,扭頭一瞧,一抹熟悉的身影背對她,正彎腰在拿放在地上的東西。
凌嶽眼底的錯愕十分明顯,站在原地一動沒動。
喬艾雯轉過身,一身休閒打扮,Gucci的酒神包斜跨在身前,一手拎著個大袋子,另一手拎著糕點盒,看向凌嶽,面色如常,開口說:“剩下的東西你拿,可累死我了。”
說話間,她從他身旁擠過,邁步往裡走,輕車熟路。
凌嶽恍惚間覺得自己應該是在做夢,他多久沒看到喬艾雯來家裡找他了?多久沒從她臉上看到這分熟悉的表情了?
喬艾雯把東西放在客廳茶几上,轉身看到凌嶽還跟門口戳著,她稍微提高兩分聲音道:“幹嘛?都要我拿?”
凌嶽聞聲看去,兩人一個門裡一個門外,隔著能有三四米遠,她站在燈光下,眉眼分明,是她,就是她,梳著兩個丸子頭的小福娃。
幾秒之後,凌嶽別開視線,走到門後,搬起兩箱啤酒走進來。
喬艾雯站在茶几旁,彎腰把大袋子裡的東西一樣樣的往外拿,都是做好的外賣,凌嶽立在不遠處看著她,終是主動開口:“你怎麼來了?”
其實他心底早已翻江倒海,想說的也是你終於來了,但話到嘴邊,就是不冷不熱的一張臉,問著不鹹不淡的一句話。
喬艾雯沒看她,八個菜都拿出來,又一一的拆蓋子,邊拆邊道:“不能來?腿長我身上,我想來就來。”
凌嶽忽然間有些鼻酸,想哭,不是氣的,而是太熟悉的感覺,太久沒聽到過,有種失而復得的錯覺。
飯菜都準備好,筷子都替他擺上,喬艾雯這才側頭看向他,“來吃飯,不用我餵你吧?”
凌嶽站在原地一動沒動,也一言不發,兩人四目相對,喬艾雯看到他佈滿紅血絲的眼睛,心下一酸,她努力剋制著,故意調侃的語氣問:“你偷著哭了?”
薄唇輕啟,凌嶽回的很快:“沒有。”
喬艾雯撇撇嘴,“你心虛的樣子真像司馬昭。”
兩人畢竟認識這麼久了,互相的說話習慣也都瞭解,如果他沒哭,才不會否認的這麼快。
被戳穿,凌嶽不著痕跡的別開視線,不是尷尬,只是不想讓她看到,沉默片刻,他開口道:“我離開協和是個人原因,你不用心裡有負擔。”
喬艾雯聞言,一句髒話衝口欲出,嘴都已經張開了,可看他一身淺色家居服,細長的身板,燈光下發白的臉,紅色的眼,她還是心疼了。
冷靜冷靜,他就這德行,千萬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呼……”
喬艾雯當著凌嶽的面,閉上眼睛,做深呼吸。
凌嶽餘光瞥見,心底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想到她跟周政一起回來,她還帶周政跟家裡人一起吃飯,只是一幀畫面,他已經腦補過兩人談婚論嫁的場景。
他沒想拿離職讓她感動或是什麼,決定去留都是自己的選擇,他更不要她歉疚。
足有十幾秒的平復,喬艾雯睜開眼睛,看向凌嶽,聲音控制在理智和鎮定之間,“離開協和是個人原因,那對外稱要去長寧呢?因為誰?”
凌嶽沒想到喬艾雯會把一件事兒拆開成兩件問,一時間語塞,當真是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擺。
喬艾雯乘勢追擊,繼續道:“你說一句為了我,我就留下來,你要說不是……”
眼底有一瞬間湧上來的亮光,她稍頓,緊接著唇角輕勾,淡笑著道:“你要說不是,那就當我自作多情了,反正又不是第一回,一回生二回熟,就算是朋友,來探望你一下,知道你沒事兒就好,我馬上就走。”
“你給我一句痛快話,到底是不是為了我?”
其實喬艾雯心底有數,宋喜也說的很明白,但是面對凌嶽,面對愛情,很多話哪怕是明知故問,也要固執的尋一個肯定答案。
等待的過程分外忐忑,喬艾雯甚至想過凌嶽這隻擰巴精如果堅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