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溪老人愣住,路霓裳的話,根本就沒有給出一絲半點可以緩和的餘地,要麼動手,要麼就準備面臨追殺!
江一他們一時間倒也不好做什麼動作,江一也明白,路霓裳有自己的決定,並非自己能夠左右,也只能等待事情的結局。
九溪老人乾枯的手掌在顫抖,看著地面上萎靡不振、彷彿已經認命了一般的的血墨,有些心中不忍,可不按照路霓裳說的去做真的行麼?似乎真的不行……
雖說斷了一隻手臂,卻也總好過丟了性命。
繞是這樣想著,九溪老人面孔之上滿是猶豫和糾結,大口大口的喘息,想要跳下來給血墨一個痛快,卻又彷彿被什麼東西定在了這擂臺之上一樣,讓他無論怎麼活動,都移動不了自己的腳步。
九溪老人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此刻血墨心中充滿恐慌?血墨也想要讓這個事情趕快做個了斷,也好不讓自己一直陷入在惶恐不安之中。
“不要等我動手……”
路霓裳冷不丁的又是開口,讓九溪老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垂著的腦袋突然抬起,看向江一等人,面露兇光,似乎想要就地將江一他們格殺當場,可他不敢,他知道夜浮沉一直注意著他,只要他妄動,夜浮沉會一瞬間將其攔下,之後,無論是他也好,無論是血墨也罷,都要面臨死亡……
九溪老人面目之上的兇光稍瞬即逝,繼而轉頭看向夜浮沉,混濁的雙眼之中,露出些許哀求之態,似乎是想要夜浮沉幫忙說兩句話一般。
可夜浮沉依舊是那般面孔,雙目未曾有一絲半點的轉動,表情,也沒有丁點的變幻,九溪老人絕望了。
就在九溪老人彷彿做出決定,握緊了拳頭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有輕盈的腳步聲,踩踏在了擂臺的石板之上。
這腳步的主人,正是路霓裳!
此刻的路霓裳手中拖著搖光鞭,任由搖光鞭鞭尾的地方在石板之上輕輕滑動,留下一串“磁剌”“磁剌”的聲音,九溪老人突然慌了,一步踏到了路霓裳的面前。
“神女……神女……”九溪老人終於緊咬鋼牙!“我自己來!”
路霓裳的腳步停下,站直了身子屹立在原地,就這樣看著九溪老人慢慢吞吞的向血墨的方向走去,成者為王敗者寇,九溪老人高傲的來,卻又不得不灰頭土臉的接受失敗的代價。
見九溪老人到了自己的身前,血墨沒來由的渾身發顫,略帶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九溪老人猶豫了一下,拉起了血墨的左手,畢竟世人持兵器的手多在右,而血墨雙手都能持鉤,只不過左手的力量終究是沒有右手的大,可就在九溪老人慾要動手的時候,路霓裳突然又一次冷冰冰的開口。
“之前血墨動手的,是右手,若是九溪老人覺得需要兩隻手一起廢掉,那九溪老人不妨先廢左手。”
九溪老人的手指都在顫抖,他不喜歡別人控制他的行動,可如今,卻又不得不按照別人所指示的指令而行動……
九溪老人閉上雙眼,口中大喝出聲!
“啊!!啊!!”
所有人都聽得真切,“咔啪”一聲,血墨右手骨骼皆斷,筋脈盡毀,只聽血墨一聲慘叫從口中傳出,九溪老人已經慌忙半蹲下身子,開始將自己的靈力,注入到血墨的身體之中。
九溪老人到底有多大歲數了,在場的少有人知,只不過看起來這個年過古稀的老者,雙目之中,已經有淚水在打轉。
其中不乏心疼,也不無屈辱……
“疼,疼啊……”
血墨的關節已經被九溪老人對了回來,此刻血墨正抱著自己的右手,蜷縮成了一團,在擂臺之下的草地之上打滾,九溪老人慌忙安撫,一邊急切的掏出了一大堆玉瓶,彷彿是要尋找能夠給血墨減輕痛苦的丹藥一般。
路霓裳看到這樣的場景,眯了眯雙眼,卻又轉過眸子,冷冷的開口。
“好了,之前的事情,算作一筆勾銷,不過若是你們再做的過分的話,要面臨的,便不再是如此這般簡單了,這場個人賽,算血墨勝,順便告訴你一聲,藏經閣頂層,或許有接續筋脈的辦法……”
九溪老人眼中一抹喜悅上湧,慌忙回身道謝,便欲要帶著血墨回去修養,卻也瞭然,雖說路霓裳將自己和血墨逼上了絕路,卻也不想鬧到魚死網破到最後拿命相博的地步。
一個棒槌一個棗,路霓裳只是這樣隨意的多了幾句話,便消除掉了九溪老人心中大半的怨恨。
江一就站在路霓裳的身側,見九溪老人走遠,開口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