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兩口子癱在公堂上,痛苦地嗚咽著, 他們想過王興旺是被郭小芳弄死的,想過他身體不好,自己出了問題沒扛過去死的, 就是沒想過會被自家人動手害死。 半晌,兩口子緩過勁來,哭嚎著求饒, “大人……大人!不查了,我們不查了!” “我兒已死,把他的屍首還給我們,我們帶他回去入土為安。” 兩口子泣不成聲,他們最愛的兒子已經死了,若是再查下去,牽涉到家中其他兒子,那王家要散了啊! 知府語氣威嚴道,“肅靜!” “衙門辦案豈是你想查就查想不查就不查的?事關人命,定然要查個水落石出!” 知府掃了一眼王家被帶來的其他人,“下藥害王興旺的人就在你們之中,主動招認,本官可適當輕判。” 除了王興旺,王家兄弟妯娌之間的感情還是挺好的,這時候並沒有誰站出來指認, 且王興旺在王家其餘人眼中就是吸血蟲一樣的存在,他死了,他們反而鬆了口氣, 良久,知府見無人應聲,便叫衙役將他們帶下去分開審問,省的在一處他們互相串供。 在衙役靠近幾人,準備將他們帶下去時,王家大兒子王興家嘆了口氣道, “大人,不用審了,是我下的藥。” 齊氏一下子撲過去,對著王興家又抓又撓,“你喪良心啊!那是你親弟弟,你竟然這般害他!” 王興家神色痛苦,“這麼多年,我拿他當親弟弟,他又何曾拿我當過親哥哥?” “從小到大,家裡所有好東西都優先給他,即便我們成家了,也在為他忙活著,” “大壯二壯吃不上的蛋他頓頓有,我媳婦帶過來的嫁妝也全用他身上了,他若是有良心,對我們有個笑臉還好,” “可他享受完還嫌我們給的不夠多,嫌我們藏私,更是拿我媳婦去試那來路不明的迷藥!” “他何曾為我,為他的親侄兒們想過半分?若我媳婦出了事,我怎麼辦?大壯二壯怎麼辦?” 齊氏哭嚎道,“你就為了這事要害你親弟弟?你媳婦不是好好的麼?” 隨即又撲過去撕扯孫氏,“是你!你這個喪門星!小娼婦!是你挑撥的對不對?你怎麼不去死!” 孫氏面色蒼白的任由她撕扯,只覺得萬念俱灰,她男人若是被官府抓了,她還怎麼在王家生活,她的孩子們怎麼辦? 不行!她男人不能出事! “是我!是我挑撥的,藥是我下的,跟我男人沒關係!” “大人!都是我做的,要罰就罰我!” 齊氏大吼道,“你們都聽見了吧?她自己承認了,是她做的!” “大人,快抓了她,判她死罪,為我兒報仇!” “肅靜!” “本官自有定奪,輪不到你插嘴,若再出聲咆哮公堂,本官就再打你板子!” 公堂安靜下來後,知府問道,“藥究竟是你們誰下的?” 王興家攔住要出聲認罪的孫氏道,“是我下的,三日前我曾進山挖絕根草,遇到過村裡的放牛老翁,他們可以作證。” “我沒想過要害死王興旺,我只是想讓他生不了孩子。” 他偷聽到王興旺齊氏他們會在一個月以內動手,且若一個月后王興旺沒能留後,以後便沒有機會了。 王興旺拖累這個家這麼多年,他怎麼能心安理得的去過好日子, 他要讓王興旺絕後,這樣他將來即便有再多家產,無後繼承最終也會落到王家子孫身上。 知府道,“這麼說,你們早知道王興旺會用迷藥陷害郭小芳之事,且趁此機會對王興旺下手?” “是,大人。” “那淫羊藿也是你下的?”知府又問。 王興家面色一頓,咬牙道,“是。” “你從哪裡得來的淫羊藿?” “這………我………我從山上挖的。” “不對!”鍾大夫出聲打斷,“藥渣我看了,是炮製處理過的藥材,不是山上挖的新鮮藥材。” 王興家結巴道,“我……我記錯了,是……是在藥鋪抓的藥。” “在哪個藥鋪抓的?”知府步步緊逼, “想清楚了再答,若是撒謊影響辦案,本官是要重判的!” 王興家囁嚅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身側的王興和輕輕拉了他一把道,“大哥不用替我扛了。” 隨即大聲回道,“大人,淫羊藿是我下的,我找王家村的村醫買的藥,大人一查便知。” “你又是出於什麼目的下的藥?” 王興和道,“我怕王興旺身子不行,關鍵時候成不了事,便想著給他的藥裡再加點壯陽藥。” “我沒想過他會因此喪命,若我們有意要他的命,就該下毒藥而不是這些不痛不癢的藥了。” 齊氏此刻也不鬧了,剩下的三個兒子,兩個都與王興旺的死有關,她還怎麼鬧。 此時,一直安靜聽審的仵作問道,“王家昨夜的晚飯吃了些什麼?” 知府問道,“仵作可是有其他發現?” 仵作點頭,恭敬道,“小人在王興旺的胃中發現有未消化的部分食物殘渣,可能也會導致王興旺猝死。” 若是開審之前,沒查到王興旺的藥中加了壯陽藥,仵作興許不會想到這上面去, 畢竟都是些稀鬆平常的食物,並無特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