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了的程良伍毫不意外地醉倒,窩在炕頭皺著眉頭睡得不安穩。
“爹他果然又喝醉了,看他難受的樣兒,不能喝,少喝點兒能怎麼著啊!”程佳佳恨她爹不爭氣,看見酒就拔不動腿,每次喝多了難受也不知道長點記性。
“咱說的話他還能聽嗎?”李菊給程良伍蓋上一條被子,以防他睡感冒了,“你倆是要待在你奶家,還是跟我去你大媽家?”
“我不去了,去那也沒什麼可玩的。”程佳佳對去大媽家完全不感冒,去了也是聽他們說些雞毛蒜皮的事兒,還不如自己待著呢!
“我也不去。”
在原地靜靜地看了她爹一陣兒,程佳佳越想越覺得搓火,“怎麼大爺和姑父就能不喝醉了,怎麼就他一個人控制不了喝酒的度,怎麼就不能長長記性?”
“行了,別管了,吵醒了爹有咱們受的。”程旭拉著暴躁的妹妹出去,眼不見心不煩。
到了下午四五點,程良伍終於趕在大姐一家要走之前醒了,按壓著突突突個不停的腦袋,帶著一身酒氣去門口送送大姐。
“都不用送了,回去吧!”程玉拿著程奶奶包給她的一兜吃食回頭說道。
目送程玉一家離開,程爺爺揹著手往自己家走,“都家去吧!”
時間也不早了,九個人各回各家。
直到到家,程良伍也沒因為頭疼而找李菊麻煩,反而有點沉默,呆楞地坐在炕上,讓人看不透在想什麼。
程佳佳也不敢說話,怕一出聲她爹又會變得暴戾,只用眼神和哥哥交流,[這是咋了?喝傻啦?]
程旭摸摸妹妹的頭,誰能知道呢,只要不和媽媽打起來就行,只是臉色還是有點凝重,這很不正常!
程佳佳不死心,又來到正點火燒炕的媽媽耳邊,小聲道:“媽,我爹這不正常,怎麼半天也沒讓你幹這幹那,這麼安靜!”有點暴風雨之前的寧靜之感。
“興許他是改了,你還不習慣嗎?”李菊抬頭好笑地看了閨女一眼,程良伍這一家之主混的有點慘啊,連自己閨女都不信他會有這麼“正常”。
誰能相信呢,幾十年都一個德行的人,怎麼可能一朝之間就發生改變,反正他們家三個是不信的,可能是憋著什麼壞呢!
娘三個都忐忑程良伍什麼時候爆發,沒想到他竟然沉默到吃飯的時候也沒發作,這下他們又開始擔心,別是哪裡出毛病了吧?
而程良伍則機械地吃著家裡的飯菜,回想著中午姐夫的炫耀,想著他帶來的自己從沒吃過的東西,從沒用過的物品,再想想爹說姐夫那個親戚是個有本事的人,從昨天晚上開始就煩亂的心情,愈發動盪,不能平靜。
李菊孃兒三的筷子都停下了,面面相覷,這是怎麼了,眼睛都紅了,這是要發火了?可是,也沒朝著他們吹鬍子瞪眼的,難道是誰欺負他了?可也不對啊,今天一直和姑姑他們在一起,他們也在一邊看著呢,不可能是那些人怎麼著他了啊!
不過仔細想想,今天好像是有點不正常,就吃飯的時候,他一個勁兒的喝酒,也沒像往常勸酒,也很少說話,他們只當他喝多了,也沒往別處想,現在看來是從姑父開始講什麼城裡親戚慢慢變得不正常。
“程良伍,你怎麼了?”想通了原因,李菊也不放心他自己胡思亂想,她要看看他是怎麼想的,好疏導疏導。
從自己的世界裡出來,程良伍恍惚了一下,先看了眼孩子們,唇紅齒白的,學習槓槓的,比村裡猴子似的孩子好不知道哪裡去,和城裡孩子也差不多,可也就今年才穿上自己的新衣服,還是李菊找來的活計賺到的衣服錢,這些年過的是不是有點苦,自己是不是太沒用了?
“上城裡能掙著錢?”程良伍答非所問,只是定定的看著李菊確認。
對於做買賣,程良伍本來搖擺不定,思前想後的不知道該怎麼決定。但今天受了些刺激,他覺得自己在他爹眼裡沒本事,原本平凡無爭的心一下子活了過來,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證明自己,讓老婆孩子過上好日子,闖出點名堂,而做買賣正合適!
“做買賣是能掙錢,但是也沒有那麼容易,你要是不想做的話我也不強求你。”程良伍臉上的凝重的表情讓李菊以為他還是過不去心裡的坎兒,就想穩穩當當地種地。
程佳佳吞了口口水,她爹那是什麼表情,喝大了精神渙散?話說還從來沒見過他喝醉了之後是這樣的,一般都是折騰他們三個,現在竟然這麼安靜!突然,一個想法閃現在腦海,不會是為要不要出去做買賣愁的,然後今天借酒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