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該怎麼辦?”
副官的語氣夾帶著些許無力,加上後勤部隊,蘇俄足足往這場戰場中前後累計投入了一百萬人。
一百萬啊!
芬蘭的總人口才多少?光聽這個數字就算再前瞻的將軍也會深感絕望吧。
他們擊毀了無數輛坦克可眼前依舊是望不到邊的鋼鐵洪流,他們擊落了無數架飛機可轟炸機的陰影依舊在天空若隱若現。
他們佈置了幾公里的地雷,可那些蘇俄人像是不懼死亡的行屍般在狙擊手的點殺下手牽著手高歌著面對死亡。
盡了能盡的一切力可勝利的天平依舊朝著對方傾倒。
他們什麼也沒做錯,或者說唯一做錯的就是芬蘭不夠強,他們不夠強!
蘇俄能造大炮,他們不行,蘇俄能將一批又一批坦克搬上戰場,他們不行。
絕望宛如一層薄霧,悄無聲息的攀上所有人的內心。
明明還有十幾公里的縱深,
可那響徹的炮火恍若就在耳邊。
曼納海姆罕見的猶豫了,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對方已經明牌要在維堡門戶徹底結束這場戰爭。
堅持當然還能堅持,
將剛受徵召計程車兵投入慘烈的攻防戰中,用血泥將坦克的履帶粘住,用鮮活的生命和蘇軍對換到他們恐懼或許能挽回一線生機。
但要犧牲多少人呢?
幾萬?幾十萬?亦或者整整讓芬蘭死去一代年輕人?
如果真需要這樣,勝利還有什麼意義?
“我們還有多少預備部隊?”
縱使身體中的每個細胞都在勸說他答應林的要求,答應安布雷拉的要求,但曼納海姆不想嘗試這個最後的方案。
“還有不到五萬人.”
“五萬人啊。”
曼納海姆喃喃道。
這個數字或者在蘇俄或許連他們兵力的尾數都達不到,但卻以是芬蘭僅剩的全部。
是縱容這五萬人隨著即將融化的冰雪一同消逝在春風裡,還是用國家利益換年輕人的一個未來?
作為一個元帥更作為一個軍人他會毫不猶豫將戰死沙場作為第一選,但在元帥和軍人這兩項身份之前,他更是一個芬蘭人。
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考,
踏著夜色前來的傳令員,喘著粗氣彙報道:
“報告,西翼有小股蘇軍跨過了防線。”
這還是曼納海姆防線第一次被打穿,一眾軍官內心像是塞入了一塊巨石般變得無比沉重,在他們眼前防線不僅是被堡壘和鐵絲網組成的防禦群。
更是軍隊的信仰,只要防線一天沒被攻破,他們就永遠有勝利的那天。
可神話硬生生碎在了他們眼前。
看著眾人期許的眼神,曼納海姆無奈的搖了搖頭開口道:
“最後一批武器,將在一週後抵達,讓我們最後嘗試一次吧。”
.....
列寧格勒,
裝甲部隊突破防線的資訊傳遞到了總指揮部中。
圖哈切夫斯基嚴肅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笑意。
潮水般的進攻每次消耗的都是士兵的生命,前推戰線中的每一塊泥土,都是用屍體和殘肢斷臂鋪成。
這一個月內的進攻,
他們付出了近四萬人的性命,加上之前的損失,這場戰役的總死亡人數他已經數不清了,不過絕對超過了十萬餘人。
傷亡在戰場就像最廉價也是最有用的籌碼,在此刻終於讓他們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但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圖哈切夫斯基不知道,他只是個軍人,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服從命令。
剛準備開口,
鐵木辛哥先一步做出了命令:
“派遣部署在西翼的兩支遠東師增援,不要把戰線拉的太長,我們要一個腳步一個腳步的朝著維堡埋進。”
其實他可以把決策做的更大膽一點,
但沒辦法芬蘭人的抵抗意識遠超他的想象,曼納海姆的對部隊協同的高超水平,讓他甚至懷疑這是不是對方特意設他入套的圈套。
會不會曼納海姆特意放他們進來,然後又從某個不起眼的雪林中跑出幾萬人將他這兩支精銳師合圍?
想到這裡鐵木辛哥突然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大,連忙叫住傳令員,重新部署道:
“不不不,叫跨過曼納海姆戰線的部隊撤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