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
河流被坦克跨過,廣闊草原被厚重的虎式坦克履帶碾壓出了無數道灰黑色的痕跡。
一望無際的平原成了,
第一第二王牌坦克師最好的戰場,他們如狼群般開足油門,驅趕著落荒而逃的蘇軍小羊。
卡車上,
望著後方逐漸清晰的小黑點,喬納夫默默攥緊了手中步槍,心臟不受控制的上躥下跳,手掌滿是緊張造成的冷汗。
“不要是坦克,不要是坦克!!”
他同監獄中的許多人一樣,原本以為戰場是擺脫他們牢獄之災的好地方,但只有踏足這裡他才明白。
監獄只是失去自由,而這裡相當於刑場隨時都可能失去生命。
早知道還是待在監獄好了,
他明明只是個被禁教運動抓起來的假牧師,聽那些蠢貨起鬨,跑過來當軍牧幹嘛。
現在好了,
明明再蹲兩年,就能回西伯利的老房子勉強糊弄的活著,現在活著都成了個問題。
喬納夫緊閉的雙眼微微撬開一條縫,左手時不時在口袋中的十字架上打轉。
雖然是個假牧師,
但在面對生死這種大事面前,沒有人比他更虔誠。
但很可惜,
上帝沒有回應他的禱告。
嘭!
炮管噴薄而出的炮彈,在卡車不遠處炸開了一個大坑。
飛濺的汙泥和野草附著在他臉上,像是提早為他準備好的墳頭土。
“該死該死!誰都行,真主!上帝!還是那些雜七雜八說不上名字的神,雖然結果不太好但我tm也為你們招攬了不少信徒吧。”
“救救我,救救我,哪怕以後我天天跪倒在你們的雕像前為你們禱告都行。”
嗡嗡嗡——
不知名的神明回應了他的召喚,明亮的天空頃刻間像是被無數雲彩遮住般,留下浮動的陰影。
“上帝啊。”
戰友的驚呼讓他辛辛睜開了雙眼,抬頭望去。
只存在夢中的景象,衝破幻覺撕開了現實的一角。
無以計數的飛機,
猶如蝗蟲過境般,在天空宣示著他們,以及死亡的到來。
坦克叢集緩緩停滯在平原上,
從震驚中緩過來的他們只有一個想法,
現今世界能抽調這麼多架飛機,這麼多飛行員的只有一個可能,
安布雷拉到了!
“掉頭,快掉頭,渡河往就近的樹林裡跑,快渡河往就近的樹林裡跑,步兵部隊趕緊臥倒!!”
天火轟炸機內,
新款的無線電話發出嘈雜的人聲:
“所有敵軍已被擊落,天空被我們征服了,幾個小時的航行可不是要你們來看風景的。”
“開始你們的屠殺吧,絞肉機們,注意點目視距離五百米外是蘇俄友軍,別把自己人也給一起炸上天了。”
帕卡——
炸彈脫離彈倉的脆響成為了天空唯一的主旋律。
嘭嘭嘭!
帶領他們馳騁疆場的虎式坦克成了最沉重的負擔,以往所向披靡的王牌師,如今如同驚慌失措的鼴鼠般拼命脫離坦克。
不顧一切朝著遠處的河流狂奔。
可死亡已然在一望無際的平原炸響,
沒有人會成為幸運兒,因為安布雷拉為每個人都準備了足量的炸藥。
咻咻咻——
十幾輛坦克被飽和式轟炸,炸成了燃火的殘骸,剛剛還活蹦亂跳的生命轉瞬間,成為倒在彈坑旁的一具具屍體。
戰局的扭轉在安布雷拉眼中只是一瞬之間。
等到近十架轟炸機傾瀉完炮彈,
廣闊的平原早已變成了一個人為製造的停屍坪,沒有活口,哪怕土壤深處的泥土都被衝擊波及,將深埋其中的蚯蚓炸成了碎焦的烤肉。
但可以預見的一點是,這片草原有了名為屍體肥料的滋養和炮彈的翻鬆,來年的長勢絕對格外喜人,
捂住耳朵,
下車窺見這長達數十分鐘的轟炸後,喬納夫以及不知道如何形容這種感覺了。
他就像諾亞方舟上的一隻微不足道的小鼠,
而安布雷拉為他上演了一場現代版的大洪水。
抬頭望著盤踞空中的死神遠去,
速度較為緩慢,並沒有第一時間暴露在轟炸機視野中的炮兵,和摩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