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下,若不惹得朝廷全力出手,我山寨便會和朝廷相安無事。這便是老寨主的高明之處啊。”趙山嶽沉聲道。
“趙山嶽,你說這些作甚?跟你剛才的危言聳聽有何干系?”有人依舊為了在仇彪面前表現忠心,開口詰問道。
“有何干系?你們做的事情難道自己不知?二寨主自掌握山寨日常事務之後,不但多次襲擾周邊縣城,誅殺朝廷官員,激化山寨和朝廷之間的矛盾。這已經是違背了老寨主立寨的初衷。老寨主不是要和朝廷對抗,而是要讓所有為朝廷不容之人有一片立足容身之地。然而你們幹了些什麼?除了上述那些事情,你們居然還襲擊了漕運船隊,劫持了運送太后壽禮的船隻。這簡直是自己作死啊。你們犯了朝廷最大的兩個忌諱明白麼?其一,當今皇帝郭衝對太后極為孝敬,你們壞了太后的壽辰,郭衝定會震怒,必會不遺餘力的剿滅我們。其二,你們襲擊漕運船隊,這更是犯了朝廷大忌。漕運是什麼?那是朝廷的命脈。知道為什麼之前那麼多年,老寨主從不下令襲擊漕運糧船麼?因為一旦襲擊漕運,便等於對朝廷糧道命脈產生了威脅。漕運干係朝廷的安危,朝廷一旦意識到山寨的存在對漕運有巨大的威脅,拔除山寨便是不計兵力財力而必須要做的事情了。你們恰恰幹了這件蠢事,這不是逼著朝廷派大批兵馬剿滅我山寨麼?這難道還不是大禍將至?”
趙山嶽說的激動,一蓬花白的鬍子吹得飛起。手在椅子扶手上亂拍,發出蓬蓬的響聲,面色也激動的通紅。
廳中眾頭領面面相覷,有人微微的點頭。趙山嶽雖然情緒激動,但這番話不得不說還是很有道理的。二寨主的作法很多頭領心中也頗有微詞,此刻趙山嶽一番話,讓他們覺得事情確實已經很嚴重了。
仇彪冷冷的看著趙山嶽道:“趙教頭,你說完了麼?”
趙山嶽喝道:“怎麼?老夫說的沒有道理麼?”
仇彪冷笑道:“趙教頭,我怕你是該卸職養老去了。聽說你們老一輩來到龜山島立足之時,和官兵大大小小作戰不下數十場,場場都是惡戰。最終打的官兵不敢踏進洪澤湖半步,這才有了山寨的今天。本人聽義父生前說及此事時,心中是極為佩服的。然而現在看來,你們都老了,銳氣也都沒了。對朝廷懼怕如此,居然還說出了一番道理來。”
“你……一派胡言,老夫豈會懼怕官兵?老夫當年上山時……”
“得了得了,別吹噓你以前的事情了,大夥兒耳朵都聽的起了老繭了。”仇彪擺手打斷趙山嶽的話頭,冷聲道:“我想很多人都忘了,我們這些人之所以嘯聚於此,那都是為朝廷所不容之人。朝廷無時無刻不想著要將我們抓住砍頭。按照朝廷的話來說,我們是匪,他們是官。官匪不兩立,你居然想著和朝廷和平相處?未免太好笑了。朝廷不敢動我們,那是因為他們圍剿了數次都吃了大虧,知道不是我們的對手。但他們從來不會死心,會隨時對我們發動圍剿,正如你所言,我們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仇彪雙目閃著寒光,掃視了廳中全場,揚聲道:“朝廷不容於我們,我們要自保,便只能不斷的壯大自己,不斷的擴充實力。打擊朝廷便是增強自己的實力,這叫做此消彼長。老寨主在世時也非是畏敵如虎。當年朝廷五萬水軍進逼山寨,老寨主寫下血書,誓與山寨共存亡,這是何等血性。老寨主可沒說過要和朝廷和平共處。凡是能對朝廷進行打擊的,讓汴梁城的皇帝老兒不開心的事情,我們龜山島山寨便要去做。不但要做,而且要挖他的心窩子,扣他的眼珠子,讓他寢難安食難嚥。”
“二寨主說的好,霸氣之極。我等上山寨來可不是來打漁種糧的,朝廷不讓我們活,我們便不讓他們活。”
“對,跟朝廷還有什麼客氣的,怕他怎地?咱們可不是熊蛋,我們可不怕。”
一干人等跟著大聲鴰噪道。
仇彪擺擺手,繼續道:“當然了,剛才趙教頭說的也不無道理,朝廷會惱怒我們的手段,或許會對我們發動圍剿。但我們要做的不是害怕他們的圍剿,而是要積極的準備,積極的應對。他們來了,便打的他們抱頭鼠竄。像以前一樣,打敗他們,他們便能如何?我山寨只要再打敗他們一次,便會成為天下綠林嚮往的聖地,朝廷便再也不敢對我們圍剿。我們的勢力範圍便可不限於洪澤湖,東到楚州,西到泗州,北到海州,南到揚州,都可能成為我們山寨的控制之地。那才是一番大事業。那才是對得住老寨主,將山寨發揚光大。趙教頭,你說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