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上星辰的時候,林覺無意間出了地球是圓的,且為浩瀚宇宙中一顆渺的塵埃的時候,郭采薇先是驚愕,繼而追問根據何來。林覺便當場給她做了模型,演示了日月星辰之變化,演示了日食月食的形成。拿出石塊拋向空中演示什麼叫地心引力等等。最終郭采薇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卻極大的認同了林覺所的這些現象。林覺若是在別人面前這些,怕是立刻便被斥為瘋子,但在郭采薇這裡,他得到了完全不同的反饋。
這就像是一個聰明人面對一群白痴話,因為無法正常的交流而帶來極大的孤獨感。突然間有個人有了反應,而且給予回饋和認同,這種感覺無異於是找到了知音之感。鍾子期遇到伯牙的感覺怕就是如此。
這個郡主身上的吸引人之處還遠不止於此,郡主涉獵甚廣,對什麼都感興趣。特別是又一次林覺受邀前往時,郡主提出要給林覺表演一段西廂記,林覺當時便震驚了。
郡主果真便表演了一段崔鶯鶯送別張生去京城趕考時的《長亭送別》的唱段。
“恨相見得遲,怨歸去得疾。柳絲長玉驄難系,恨不倩疏林掛住斜暉。馬兒迍迍的行,車兒快快的隨,卻告了相思迴避,破題兒又早別離。聽得道一聲“去也”,鬆了金釧;遙望見十里長亭,減了玉.肌:此恨誰知道?”
這一段居然唱的惟妙惟肖,眼神身段手法都極為精妙,林覺看的是目瞪口呆。林覺詢問之下,郡主才得意告訴林覺,那她請求學唱的要求被拒絕之後,便自己跑去連看了五六場西廂記,自己硬是將其中幾個唱段給學了下來,就是要證明給林覺看,就算他拒絕了自己的要求,自己還是能夠學會。
林覺苦笑不已,同時心中大為佩服。這個郡主還真是頗有性格,絕非尋常女子相比。談論起歷史掌故文地理時就像個博學多才的女博士,但有時卻又頑皮可愛嬌俏可人,像個撩人的鬼靈精。
林覺明顯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關係在快速的拉近,兩人對對方的吸引力在快速的增加。他甚至有了幾日不見郡主便想去瞧瞧她跟她話的念頭,而且從郡主裡的眼睛裡,林覺也感覺到了那種讓人心動的火花。這讓林覺頗為恐慌和自責。
美麗的女子各有其美麗之處,這便有了梅蘭菊竹各擅勝場這句話。有時候不是男人太花心,而是這些不同的美對男子都有致命的誘惑力。林覺承認,自己對這位郡主有些著迷了。但他告誡自己,不能讓這種感情發展下去。
原因當然是複雜的,首當其衝便是對於方浣秋的承諾,林覺答應了方浣秋要娶她,即便如今方浣秋不知身在何處,林覺也絕不能放棄自己的諾言。林覺不願當那個負心薄倖之人,否則這將是林覺心中難以過去的那道檻。
其次便是郡主的身份。林覺雖心裡並不覺得自己比別人低賤,但現實便是現實,他一個林家的庶子和王府的郡主之間絕無結合的可能。這可能會招致殺身大禍。況且林覺也絕不想和王府之間牽扯上干係,對於梁王府,林覺早就打定主意要敬而遠之。
鑑於此,林覺認為不能再這樣下去,他要徹底的切斷這種讓事情變得不受控制的可能。所以,在臨近新年之前,郡主的數次邀約都被林覺謝絕,他決定不再去見郡主,以免陷入其中難以自拔。
這種決定是痛苦的,當然不是來自於情愛方面的痛苦,林覺對郡主的感情尚未到達那個地步。更多的是失去了一個可以暢所欲言的出很多不能的秘密的知音的痛苦。就像是在一片莽荒之中找到了一個同類,能夠相伴同行,不再孤獨。但卻眨眼間又失散了他的蹤跡,和一群陌生的無法交流的人沉默的走在一起一般。心中的沮喪難以形容。
郡主似乎感覺到了林覺的拒絕之意,幾次派人被拒絕之後,郡主便不再派人來請林覺過府話。這既讓林覺覺得如釋重負,也帶來了淡淡的惆悵之感。但林覺很快便竭力從這種情緒中掙脫了出來,慢慢的淡化了這種情緒。這一個多月來和郭采薇的交往就像是一場美麗的夢一般,被林覺深深的壓入心底,只在無人時偶爾回味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