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怕我對林覺不滿,故而為他攬下責任是麼?”
林伯年沉吟片刻,輕聲道:“大哥,我說句真心話吧。此次老大的死讓我很是震驚。我並無埋怨大哥之意,但林家出了這樣的事情,大哥責無旁貸啊。大哥雖兢兢業業為林家殫精竭慮,但似乎一切都在和大哥所願背道而馳啊。我在想,是不是在策略上出了問題,也許……也許我們該好好的想一想了。這麼下去,林家怎麼辦?出路在何方?當真是讓人迷惘啊。”
林伯庸皺著眉頭沉默半晌,啞聲道:“伯年,大哥無能啊。所以我這家主之位才想要傳給你。”
林伯年忙道:“大哥,伯年不是那個意思。再說了……大哥便是將家主之位傳給我又能如何?我在京中為官,並不能管理家事,難道要我兩頭跑?再說,我的本事難道還大過大哥不成?”
林伯庸嘆看著林伯年道:“家主倒也不必非要在家中坐鎮,其實你當家主也是成的。不過……你在京城光是應付官場便已經很吃力了,再將重擔壓在你肩上,我於心不忍。”
林伯年眼中閃過一絲微微的失望。說來說去,林伯庸是絕對不肯讓出這個家主為位子的。那可是他們大房的特權,數代家主都是長房長子擔任,卻從來沒有讓出來這一說。
不過林伯年很快便恢復了常態,輕聲道:“多謝大哥照顧,我確實力不從心。當初我們便說好了,我在朝廷負責結交官場上的關係,大哥在家中理家中之事,以後也當繼續如此。”
林伯庸嘆道:“可是現在你做的很好,而我卻沒能治理好家事。大哥慚愧之極。”
林伯年道:“大哥,你也盡力了,本來不該如此的,所以我才在想,是不是我們的策略出了問題。”
林伯庸道:“你指什麼?”
林伯年道:“大哥,我們一直都在說,林家要回歸朝堂光耀門楣,靠的是上下一心,林家子弟全部出力。然而,這麼多年,我們可曾給過旁系子弟機會?我們是不是太看重嫡系幾房的利益了,和林家旁系支族已經脫離太多。我們不能看重他們,他們又怎會和我們一條心?而我嫡系幾房子弟就那麼幾人,又能出什麼人才?其他人有本事卻無機會,這不是個惡性迴圈麼?我們是不是該放開眼界,不拘一格才成。畢竟無論是主家還是外房,嫡系還是旁系,都是我林家人,都是一脈相傳下來的。或許該給他們些機會了。”
林伯庸沉吟不語,皺眉默默看著別處。
林伯年道:“大哥,我的意思是……”
林伯庸擺手道:“我懂。我嫡系三房中出不了能人,這麼下去確實前景堪憂。譬如現在,我竟不能放心找到個接手管理生意的人,這著實是件悲哀之事。但是伯年啊,我嫡系一脈執掌林家,這是天經地義之事。難道要我們放棄主家之權不成?”
林伯年道:“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多少給他們機會,給他們些希望。起碼要讓他們明白,旁系也有機會參與家族經營。既不浪費我林家有才能的子弟,又能慢慢的聚攏人心。就拿現在的情形來說,目前大管事之職無人可用,大可將考慮範圍放大些,看看是否有人堪用。若有可用之人,可不拘而用,這將是大大提振人心之事。”
林伯庸皺眉道:“誰可堪用?我沒看到誰能擔此重任。”
林伯年道:“大哥,眼下一個現成的合適人選,你怎麼視而不見?”
“你說的是誰?”林伯庸詫異道。
“林覺啊,可以讓他暫代大管事之職啊。他雖非旁系子弟,但是三房庶出之子,若受重用,同樣可起到提振人心的效果。而且,林覺的能力當足以勝任。”林伯年沉聲道。
林伯庸抬眼看著林伯年,半晌後皺眉道:“繞了半天,你卻是為了推薦林覺。看來你對林覺很是器重啊。”
林伯年忙道:“大哥莫要誤會,我只是就事論事罷了。小一輩之中,外房子弟中或有才能出眾之人,但一時間不知底細。但林覺的能力,我們卻是有目共睹的。切不可因為他庶子的身份便另眼相看,他也是三弟的骨血啊。”
林伯庸沉聲道:“這是你的看法,我卻不以為然。林覺確有些本事,但他卻讓我很不放心。你難道沒覺得林覺身上有一種讓人看不清的迷霧麼?我活了六十多歲,還是第一次摸不透一個人。我不知他心中所想,又怎敢重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