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二伯。林覺讀書十餘載,去年又拜松山書院方大儒為師,入松山書院讀書,志在科舉入仕,而非商賈之事。我林家雖為商賈之家,但家主一直鼓勵子弟入仕,我自然也響應家主號召。九月中便是秋闈,距今已經只有兩月有餘。之前我已經荒廢了許多時日,臨時抱佛腳也是要抱的。故而,這大管事之職,我不能久任。最多一個月,我便必須要潛心備考。屆時家主的身子定已康復,到時候家主或者出山親自打理,或另委他人。總之,我定是要騰出時間讀書備考的。還請家主和二伯知曉,這大管事之職只是暫代罷了。”
林伯庸臉上的神色鬆弛了下來,眼神中也有些驚訝。他本以為是什麼其他的苛刻條件,沒想到林覺說的條件居然是這個。之前他還有些擔心林覺當上大管事後,一旦果真做出了些成效來,到時候反而不好將他趕下來。雖然二弟說的在理,林覺沒在家中產業做過事情,必是不能勝任的,但世事難料,這三房的庶子給了自己太多的驚訝,以他的聰明才智,倒也並不一定便會不勝任。到時候他若是在大管事的位置上風生水起,雖對林家是件好事,但豈非也弄巧成拙了?
所以,若只是暫代的話,一個月後,林覺無論做的如何便也要讓出大管事的位置,這豈非避免了許多尷尬。一瞬間,林伯庸甚至覺得林覺有些善解人意,似乎看破了自己的心思一般,對他也多了些許的好感來。
“嗯……秋闈乃頭等大事,豈能因為家中生意耽擱了你的前程。林覺,你放心便是,老夫身子一旦好轉,便即接手。這一條自然是答應你的。”林伯庸沉聲道。
“多謝家主諒解。一個月後,家主病好復出,我便交了差事。第二個要說在頭裡的事情便是,既然家主和二伯對侄兒信任,讓侄兒去管事,侄兒豈能不盡心盡力。侄兒雖只是暫代,但哪怕只是暫代一天的大管事,侄兒不會馬馬虎虎得過且過的。所以,我想請家主和二伯給我個承諾,在我任大管事期間,生意上的老老少少掌櫃夥計們都必須尊我之命。我不希望因為我任職短暫便對我陽奉陰違散漫懈怠。我把醜話說在頭裡,誰要是認為我不能當這個大管事,此刻便要提出來。若我上任之後再嘀嘀咕咕,那便休怪我不姑息了。”
林伯庸心中很快的將林覺的話總結了一下,提煉出兩個字:“要權!”。林覺這是要自己當眾承諾給他權威,不要背後掣肘。顯然,林覺是有戒備之心的。
“林覺,你放心,但在大管事職權之內,我和你二伯都是全力支援你的。至於其他人嘛。你也不用擔心。林家掌櫃主事們都是多年的老人,他們自然會盡心盡力做事的。只要你不胡鬧,他們怎會不聽。”
座上眾人紛紛點頭道:“家主所言極是,我們豈會陽奉陰違?我等是絕不會那麼做的,林覺公子放心便是。”
林覺的目光從林潤和林頌二人身上掃過,兩位公子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在林伯庸嚴厲的目光掃視之下,兩人終於還是忍住沒開口。
“林覺,家主已經答應了你的條件了,這回你可以安心了吧。”林伯年問道。
林覺拱手道:“多謝家主,多謝二伯。不過,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還有?”林伯年也皺了眉頭,眼中露出責怪的神色來。
“你還有什麼請求?一併說出來便是。”林伯庸更是皺眉,臉上也露出不賴煩的神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