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師妹你怎麼在這裡?”林覺嚇了一跳,同時也認出了坐在身旁的人正是方浣秋。
方浣秋嗔道:“師兄要嚇死人麼?幹什麼一驚一乍的?嚇得人家一身汗。”
林覺無語,只得告罪。起身時發現身上蓋著的一片白色紗巾滑落,於是伸手拿起來笑道:“師妹是特意倆尋我,為我蓋上這紗巾的麼?師妹怎麼知道我會醉臥於此?”
方浣秋嗔道:“人家才沒有呢,這裡原本我就常來。今晚恰好來這裡看到了你躺在這裡罷了。我怕夜間風涼,所以便給你披上我的披肩。”
林覺笑道:“原來如此,只是路過而已。我還以為師妹是知道我來,所以特意的來見我的呢。我倒是自作多情了。”
方浣秋靜靜的看著林覺,月光下俏臉潔白如玉,美麗的臉龐宛如漢白玉雕成一般,一雙星眸烏黑閃亮,美的不食人間煙火一般。林覺正要調笑一番,忽見方浣秋大大的眸子裡滴下大顆的淚珠來。
林覺慌了手腳,忙扶著她的肩膀低聲問道:“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受了誰的委屈?告訴我。是不是家裡有人欺負你了?跟我說,我給你做主。你莫哭,師妹,你莫要哭。”
方浣秋扭轉身子拭淚,轉過頭來時,卻又巧笑嫣然,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
“我沒事,小蟲子進了眼睛,迷了眼罷了。”方浣秋輕聲道。
林覺心中疑惑,卻又不願強逼方浣秋說明,他知道方浣秋的脾氣,她不肯說的事,怎麼問都是問不出來的。
“師兄怎麼今晚獨自一人來這裡了?心裡煩悶是麼?”方浣秋輕聲道。
林覺嘆了口氣道:“是啊,確實心中煩悶的很,便想出來走一走,想一想。”
方浣秋點頭道:“嗯,聽他們說,外邊局勢吃緊,朝廷敗給了遼國。這兩天到處都有人在說,遼國要入侵大周了。今天那從京城來的張大人怕是又帶來了壞訊息是吧。”
林覺點頭道:“是啊,正是他帶來的訊息,讓我心煩意亂。”
方浣秋道:“師兄莫要太過勞神,我雖不懂這些事,但船到橋頭自然直,千萬不要太過擔心。不要像……像……爹爹在世的時候一樣。回到家中唉聲嘆氣的,我和娘都不知所措,也幫不上忙。”
林覺一愣,輕聲道:“我最近都是唉聲嘆氣的是麼?”
方浣秋看著林覺頓了頓,終於輕輕的點了點頭。
林覺點頭道:“我自己竟然沒有察覺,看來影響到你們的情緒了。我以後不會這樣的。外邊的事情不可影響到你們的情緒。是我的錯。”
方浣秋搖頭道:“那也不是,你有什麼心煩的事跟我們說說也好排解排解,其實最怕的便是你憋著不說,這樣大家都擔心。就像今晚,你要出來走走,郡主和綠舞妹子她們便有些擔心。我見她們擔心,便來瞧瞧你。”
林覺嘆了口氣道:“都是我的錯,我在你們面前不善掩飾,什麼煩心事都在臉上,讓你們也跟著擔心。”
方浣秋微笑道:“不妨事,那是因為我們是一家人,所以你才不會去掩飾。”
林覺點頭,轉頭看向前方水面上
密密的蓮葉和盪漾著月光的湖水,忽然轉頭笑道:“你適才還說不是特意來見我的,只是路過而已,你也學會撒謊騙人了。”
方浣秋嗔道:“我沒有騙人,我經常來這裡啊。前面那一片荷花便是我種的啊。春天裡,我讓人划著小船載著我,我用石塊拴著蓮種垂入湖水裡,種了幾十棵。現在蔓延了這一大片呢。師兄記得我們松山書院後面的那個小池塘麼?我見了這荷花便想起了松山書院的宅子,也不知那裡如今怎樣的。想來這麼久無人打理,怕是已經荒廢了吧,池塘裡的蓮葉荷花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了。”
林覺聽她口氣中帶著淡淡的愁緒,伸手抓著她的小手輕聲道:“師妹是於是便常常來這裡看荷花是麼?師妹這是想念松山書院後山的家了啊。”
方浣秋搖頭道:“我不是想念那後山的老家,我是想念……那時候的時光。”
林覺怔怔的品咋著這句話,心中有些觸動。忽然想起自己最近似乎很少跟方浣秋獨處,很少跟她聊天說話,莫非浣秋心中生了怨氣?
“師兄,你會划船麼?”方浣秋的話語打斷了林覺的思緒。
“當然會啊,你忘了在杭州,我在西湖上帶你劃過舴艋舟的。”林覺笑道。
“是呢,太久遠了,幾乎要忘了。那麼師兄帶我划船玩吧。”方浣秋指著棧橋旁系著的小舟道。
“現在?這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