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愧疚的,因為你父皇是能夠讓大遼強大起來的,他是大遼皇帝的適合的人選。所以老夫便擁戴了他。老夫行事,只為大局,而不拘於小節小義。這是老夫認為的大忠。忠於大遼江山社稷,讓我大遼能夠國祚綿延。老夫的心思,你懂麼?你叫我支援你即位,老夫其實一點都沒有心理上的不適,但前提是你是最佳的人選。可是你不是啊。你此時這番行事,便說明你是個糊里糊塗的人,你將大遼江山社稷已經置於險境了。你只顧著你自己當皇帝,但你這皇帝又能當的舒坦麼?你太愚蠢了。”
耶律春怒道:“住口!我為什麼便不能讓大遼強大起來?憑你一言便說我不適合?你算什麼
東西?”
“老夫自然不算什麼,但老夫有老夫的原則。老夫輔佐過三代遼皇,老夫自然知道,當大遼皇帝需要什麼樣的條件。絕非是你這樣的人。二皇子,老夫勸你懸崖勒馬。你殺大皇子的事情,老夫可以替你保密。那幾名酋長包藏禍心,你若能助我將他們引誘入局,全部擊殺了,大皇子之死的罪過可以落在他們身上。之後推舉大皇子的世子耶律平山即位,他雖然只有十四歲,但老夫認為他會是個好皇帝。二皇子,你已經鑄成大錯了,老夫願意為你包庇此錯,和你一起去化解危機。但你千萬不可一錯再錯了。”韓延壽沉聲說道。
耶律春冷冷的看著韓延壽道:“搞了半天,你就是不肯輔佐我當皇帝是麼?你不肯叫你的侄兒交出兵權是麼?你就是看不上我是麼?我甚至都不如耶律平山那個乳臭未乾的少年是麼?”
韓延壽輕聲道:“二皇子,每個人都有他的長處,二皇子的長處不在於治國。”
“哈哈哈,老匹夫,你不怕死?”耶律春大笑道。
“老夫已經活到了古稀之年,比很多人活的都長了。你以為老夫會怕死麼?二皇子,你想殺了老夫麼?你要考慮後果。老夫這條命可不是隨便拿的。”韓延壽冷聲道。
“又來嚇唬我是麼?教你瞧瞧我的膽量。”耶律春一把揪著韓延壽拖拽他來到耶律宗元的病榻前,咬牙道:“這皇帝我當定了,父皇,你現在很痛苦,兒子為了你好,消除你的苦痛。”
耶律春說罷,抬腳在耶律宗元胸口凹陷的青紫處猛力一踏,在韓延壽驚惶的呼喊聲中,耶律宗元胸口本已經斷裂的胸骨發出喀拉拉的聲音。根根擂骨扎入心臟和肺腑之中。本已經昏迷的耶律宗元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呼,口中鮮血狂噴而出,掙扎片刻,就此氣絕。
耶律春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來,喘息著道:“瞧見沒?我本就沒打算給自己留後路。韓延壽,你現在知道我的決心了吧。”
韓延壽看著死去的耶律宗元,長眉抖動,臉上肌肉顫抖著。皇上雖然已經快死了,但最後是他的兒子殺了他,這怕是最令他不甘的結果吧。一瞬間,韓延壽心中冷如死灰,他知道,大局已經無法扭轉,大遼未來將一片迷茫。
“最後再問你一句,可願意助我?”耶律春冷聲喝道。
韓延壽冷笑連聲,看也沒看耶律春一眼,只俯身去為耶律宗元去抹上圓睜的未閉上的雙目。
噗的一聲響,一柄彎刀從韓延壽的胸前透出,鮮血滴滴答答順著刀尖滴落。韓延壽身子僵硬,顫抖著叫道:“皇上啊,我大遼……完了。”
說罷,屍身轟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