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事務繁忙,學生便不打攪了,學生告辭了,我要帶著二伯回家了。”
方敦孺哦哦兩聲道:“你這便要走麼?我還想跟你說幾句話呢。”
林覺拱手道:“下次再說吧,總不能讓他們都等著學生。再說……先生現在這麼忙,學生也不敢耽擱您的功夫。學生告辭的好。”
方敦孺明顯感覺到林覺對自己有一絲疏遠之感,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但他是何等堅強之人,雖知道自己和林覺之間的感情確實已經不如從前,在經過這件事之後,師徒相處也不再如以前那般和諧自在,但方敦孺卻沒有任何的後悔。他也無法後悔。既然選擇了重回朝堂,那便顧不得太多了。
“也好,你去吧。”方敦孺恢復冷靜,淡淡道。
“學生告辭!”林覺躬身行禮,轉身便走。
“那個……”方敦孺看著林覺的背影沉吟道。
“什麼?”林覺停步轉身問道。
“唔……你師母著我帶話給你,要你沒事常去家裡坐坐。等忙過了這一陣子,你去瞧瞧你師母。她最近,脾氣不太好。還有你師妹,雖然……嗯……也不能太疏遠,是不是?”
林覺點頭笑道:“先生放心,我有空會去的,不過我遵循先生的話,還是少去為好。先生保重。林覺走了。”
林覺轉身而去,回到林家眾人之中。方敦孺怔怔的看著林覺的身影半晌,終於轉身回頭,負手闊步而去。
林覺大宅之中,一場林家主要人物參與的會議正在進行。林伯庸林伯年坐在上首左右的位置,中間的那張主座卻是林覺的座位。這不僅僅是因為林覺是這座宅子的主人,也是因為林覺已經是林家的家主了。
林伯年已經沐浴更衣改頭換面,雖然臉色依舊蒼白,眼眶依舊紅腫,但也不像之前那般頹廢邋遢了。林昌將林伯年換洗下來的衣服,裡裡外外都拿去外邊一把火燒了個乾淨,據說這樣可以去除牢獄之災的晦氣。
林伯年的老妻袁氏倒也並沒有多責怪林伯年,只是跟他說了家中的事情。太平興國寺左近的大宅子已經被查封沒收,城外購置的田產莊園也全部被朝廷沒收。家中僕役丫鬟已經遣散,現在被林覺一起接到這裡住著的便是林伯庸的妻妾和林昌林盛的幾名妻妾以及少數幾名伺候的丫鬟。
袁氏自然也要將林伯年入獄之後,幾名側室吵鬧要離開的事情告訴了林伯年。林伯年聞言嘆息連聲,終於咬牙寫下數份休書,叫來幾名側室,一一打發她們離去,一了百了。
午飯之後,林家眾人齊齊落座,這是林覺召集的一次會議。所有人都明白,這一次會議將決定林家的未來。因為林家現在要解決的事情太多,太急迫。林伯年平安歸來之後的喜悅也在很短時間內便被這種重壓所沖淡。所以,落座之後,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顯得極為嚴肅。
林覺倒是面帶著微笑,在請林伯庸和林伯年入座之後,林覺才緩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林家眾人的目光落在林覺身上,他們也第一次看到林覺的大拇指上戴上了那枚紫色的閃閃發亮的象徵林家家主的扳指。
“大伯,二伯,諸位兄長。今日我林家上下能團聚於此,這是一件難得之事。二伯平安歸來,此乃最大的喜事。讓我們一起向二伯道賀。”林覺朗聲開口道。
眾人聞言紛紛起身向林伯年拱手。林伯年臉紅了,慌忙站起身來,臉上滿是羞愧之色,眼圈也再一次的紅了。
“多謝家主,多謝大哥,多謝各位侄兒。我犯下了大錯,連累了諸位,就算死在大牢裡也毫不足惜。然諸位依舊將我營救了出來,讓我既感受到家族之力,也更為羞愧自責。我知道再怎麼道歉也難以彌補對林家的傷害,我願意受家法懲處。從今往後,我願為林家做任何事情,哪怕是掃地擔水,餵馬劈柴,也心甘情願。因為我要以自己的實際行動來彌補過失。我這條命是林家眾人給的,我也要為林家盡綿薄之力直到最後一口氣。今日諸位為我做個見證,伯年比言出必行,絕不食言。”
林伯年一番話說的極為誠懇,這也確實是他此刻的心境。給林家帶來了這麼大的損失之後,他確實希望能夠將餘生奉獻給林家。很多時候,人若不經歷一場重大的變故便不會明白事理,林伯年活了五十多歲,到今日可能才算真正的開了竅了。
“二伯言重了,二伯不必太過自責。我說過,我林家每一個人都不應該被放棄,更何況是二伯是為林家做出重大貢獻之人。砸鍋賣鐵,跪拜求肯,也要救出二伯來。這是我發下的誓言。我願再次重申,所有的林家子弟,無論旁系直系子弟都應該明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