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要宣佈。林覺不希望自己擔心的事情發生。
初七清晨,清冷的晨光之中,條例司上下近百名官員聚集在衙門的前院之中。天氣很冷,清早便起來趕到衙門中的官員們甚至沒有機會喝上一壺熱茶,他們縮著脖子站在冷風裡,跺著腳交頭接耳。
有的人輕聲的抱怨著,打著大大的張口。有的人相互探問著,今天兩位大人要眾人聚集於此有著什麼樣的事情吩咐。有的則靜靜的矗立在那裡,一言不發。在過去的幾個月裡,條例司之中已經產生了一批實幹家,他們從不多言,只在兩位大人的指揮下為新法之事『操』勞。他們不問新法的內容和對錯,只一門心思的去執行下去,是條例司培養出的第一批新法的忠實推動者。
林覺和幾名檢校文字官員以及十幾名相度利害官員站在隊伍的前列。林覺左右兩側便是劉西丁和杜微漸。杜微漸一如既往的清冷,和林覺見面時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算作打了照顧,並無太多言語。劉西丁卻很熱情,一直在林覺耳邊嘀嘀咕咕的說話。
“林大人,我大年初一命人送去的拜帖你見到了麼?我大年初二去你府上拜訪了,可是你去方中丞家去了,沒見著。這事兒怪我,大年初二,林大人必是要出門的,我那時候去見林大人,確實是不合適。林大人,改日有暇,我們小聚一番如何?月半之外也是可以的,咱們聚一聚,喝喝酒,聯絡聯絡朋友之間的情誼如何?”
林覺笑而不語,不置可否。內心裡,林覺對劉西丁早已生出戒備之心。上次在東二廂大劇院分號開張之際跟淮王一番談話之中,林覺覺察出條例司中或有內鬼,這之後便很是留意了條例司核心的幾人。看來看去,這劉西丁的舉止行為甚是可疑,但林覺也沒有什麼證據,也不敢確定。所以,林覺對劉西丁的策略便是表面如故,但敬而遠之。絕對不跟他談論什麼內心之言,也絕對不會被他的話所『迷』『惑』。從劉西丁口中說出的話,必須要打個大大的折扣,或者是核實之後方可信任。
不過,林覺也沒打算去得罪他。有時候得罪小人是不明智的舉動。小人難養,近之不遜遠之則怨,所以保持一種若即若離不遠不近的關係最好。同時還可以暗中的細察劉西丁到底是不是內鬼,將條例司中的訊息往外透『露』。倘若抓到了真憑實據,自己也可為兩位大人除掉一個不安定的因素。
“劉兄可知道今日要宣佈何事?兩位大人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宣佈呢。”林覺笑著問劉西丁道。
劉西丁搖頭笑道:“我可不知道,你林大人都不知道,我便更不知道了。”
林覺呵呵笑道:“那可未必。劉大人神通廣大,比我們這些人要活絡的多。我原以為以劉兄的本事,必是提前得知的。看來是我想多了。”
劉西丁嘿嘿笑道:“林大人這是諷刺我了,我哪裡什麼神通廣大?不過是各衙門中認識的人多,也多聽到些風聲罷了。今日此事……我卻沒聽到什麼風聲,不知兩位大人要做什麼。不過……我估『摸』著……應該跟第二部新法有關吧。也許是,也許不是,我可不敢『亂』說。一會兒便知。”
林覺心中一凜,劉西丁的話話裡有話,難道說果真是自己擔心的事情要發生了麼?這幾個月來的平靜日子難道當真要到頭了不成?
“嚴大人,方大人到!”大院門口,一名小吏高聲呼喊。大院中眾人立刻肅然而立,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門口照壁處。
腳步聲雜沓而響。十幾名護衛簇擁著身披黑『色』裘氅的嚴正肅和方敦孺在照壁之側現身。兩位大人面『色』嚴肅,眼神堅毅而冷漠,從人群中間的通道走過時,帶起一陣冰冷鋒利的風,不少官員下意識的縮起了脖子。
片刻後,嚴正肅和方敦孺已經來到前方臺階之上轉身站定,兩人面容嚴肅的掃視著眼前黑壓壓的眾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點了點頭。
嚴正肅上前兩步,走到臺階口,拱手沉聲道:“諸位同僚,年假方休,新年已過。嚴某和方中丞在此給諸位致以遲到的新年祝賀。”
嚴正肅和方敦孺面無表情的對著眾人拱手行禮,說是道賀新年,卻殊無喜慶之意。階下眾人也紛紛拱手行禮,口中說著些客氣話兒。
“新年已經過去了,隆冬將逝,春日將至。正所謂一年好景在春光,當春之時,正是萬物勃發之時,人在新春之時也該努力奮發,做出一番事情來。這才是春天該做的事情。我知道,很多衙門不到上元之後,甚或是正月終了,都不肯將心思用在做事上。但他們是他們,他們可以消磨時光,慵懶度日,我們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