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正肅瞪著林覺沒話說,明明從林覺的話語中聽出來,他是在故意的說這種話,但自己卻沒反駁的餘地。因為嚴正肅並不想將新法第四款完全推翻修訂的事情告訴林覺。畢竟自己和方敦孺之前是當著林覺的面信誓旦旦的說同意他的建議,哄騙了林覺回來將新法條例加快制定完成的。此刻倘若說出真相來,未免有些羞愧和難堪。
“林覺,關於新法“助役錢”的部分條款,我們是不會同意你說的什麼自願捐助的原則的。實不相瞞,修改的部分也正是助役錢的部分。你和杜微漸所草擬的內容我們已經棄之不用了。你也不用裝糊塗,你定是發現了這一點,所以用你和杜微漸的那一版掉了包。林覺,你好大的膽子,你眼裡還有嚴大人,還有老夫麼?”方敦孺倒是毫不隱瞞的說出了真相。
林覺故作驚愕道:“這麼說,之前嚴大人和先生是哄騙了我?說是同意了我的建議,其實都是在騙我?你們怎麼能這麼做?你們怎麼能說話不算數,誆騙於我?”
林覺忽然無辜的像個無助的小白兔一般。
嚴正肅和方敦孺自知理虧,一時間倒也無言可對。但很快方敦孺便醒悟過來,現在這件事不是重點,重點是掉包了新法條例這件事。
“林覺,此事稍後再提,現在我們在問你們,到底是誰掉包了新法條例?誰膽大包天做的?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為。誰做了便站出來承認。”方敦孺沉聲道。
林覺兀自表現的很悲憤,喃喃搖頭道:“嚴大人,先生,你們怎麼能欺騙我?怎麼能這麼做?”
“林覺,你莫忘了你的身份,這裡誰是官長?我們是太縱容你了。容得你跟我們來討價還價。變法的內容由不得你,那是我們所能決定的,你休想左右我們的想法。現在要問你的是,是不是你掉包了新法條例草稿?說!”方敦孺啪的一聲拍了桌子,對於林覺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了。
林覺吁了口氣,輕聲道:“不是我,也定不是杜大人,我們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胡說。接觸木匣的只有你們,不是你們難道還是我們不成?”方敦孺怒喝道。
林覺沉聲道:“那也說不準,也許是兩位大人放錯了新法條例自己卻忘了。怎麼能將此事歸咎於我們頭上。”
“混賬,你當我們已經老眼昏花了不成?我們出門前檢查了數遍,均無紕漏。怎麼會出現這等錯誤?是了,我想起來了,半路上你離開了一次,定是那時候做的手腳。我明明記得你是戴了帽子的,偏偏說忘了戴官帽。說,是不是那時候動的手腳?”方敦孺厲聲斥道。
林覺拱手道:“先生,捉賊拿贓,捉姦拿雙。您可不能僅憑臆測便懷疑我。我倘若動手腳,能瞞得過杜大人?杜大人,你看到我動了手腳了麼?”
杜微漸拱手道:“兩位大人,我沒看到林大人動了手腳。那木匣子在我手上,發生這種事,下官願擔責任。”
林覺搖頭道:“杜大人,這也不關你的事,我也沒看到你做什麼手腳。明明就是之前裝錯了,為何偏偏怪罪我們?兩位大人難道非要逼著我們承認做了這件事才開心麼?倘若兩位大人非要我們承認此事是我們做的才開心的話,為了兩位大人心情舒暢,林覺便違心的認下也自無妨。但兩位大人要明白,我們並沒有做。”
方敦孺氣的頭髮冒煙,林覺伶牙俐齒,話裡話外全是噎人的釘子,偏偏自己也真的拿不出證據來,他死活抵賴,卻也拿他沒招,只能乾瞪眼。
嚴正肅在旁聽著,倒是生出了些疑惑,伸過頭來低聲問道:“敦孺兄,難不成真的是我們出了差錯?咱們莫不是冤枉了他們兩個?”
方敦孺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我真的老眼昏花,記性又不好了?我都老糊塗了,怕也不能做事了。那我乾脆辭了官回家去。”
嚴正肅忙擺手道:“不不,敦孺兄,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哎,敦孺兄,怎麼對著我發火了。眼下這並無證據,又能如何?”
方敦孺轉頭看著林覺,長長的吁了口氣,儘量將語氣放的柔緩下來。
“林覺,你知道我現在心裡有多麼的悲傷麼?你曾是老夫最為得意和驕傲的弟子,可是現在,你已經變得讓我不認識你了。你我是師徒,我自然知道你的行事方式和你的膽量。這件事若不是你,無人敢如此膽大妄為。你若還認我是你的老師,你便老實承認此事,內部之事,我們內部解決。只要你承認錯誤,我可用這張老臉向嚴大人求情,不將此事鬧的沸沸揚揚。倘若你已經不顧及你我師徒情誼,那也由得你。此事我必是要徹查的,到那時,你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