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人家太仁慈了。伏牛山要想安穩存續,害群之馬必須剪除,否則永無寧日。今日,我便要用爹爹這柄斬馬刀手刃你這老賊。此舉或許有違我爹爹不殺伏牛山中人的心意,但爹爹在天之靈倘若有知,必會同意我這麼做。”
秦東河不斷冷笑,待穆不平說完之後,更是大笑道:“原來這是那個不識時務的死鬼穆振山的兵刃。我說攻下桃源大寨怎麼這麼容易,原來穆振山這老糊塗還有這等顧忌,這不是傻麼?”
穆不平怒罵道:“休得辱我爹爹,我偷偷摸回桃源大寨為爹爹收屍,順便拿出來這柄兵刃,便是要用這柄刀親手宰了你這狗賊。閒話休提,動手吧。”
秦東河滄浪一聲長劍出鞘,手腕抖動,長劍宛如一條銀龍一般飛舞,發出嗡嗡龍吟之聲。劍光青歷,耀人眼目。這柄劍是一柄寶劍,這秦東河一身都是寶貝。
“放馬過來吧,小子。”秦東河喝道。
穆不平嘿然大喝,倒拖斬馬刀邁開大步衝向秦東河,秦東河面帶冷笑傲然而立,白鬚在風中飛揚。相聚數步之時,穆不平一身怒吼,斬馬刀畫了個弧形揮起,毫無花俏的朝著秦東河的頭頂砍去。
“來得好!”秦東河一聲大喝,長劍揮起格擋。
一旁觀戰的林覺暗道不好,秦東河的劍是寶劍,穆不平的刀是普通的刀,這一下砍下去,豈非刀會被立刻砍斷。兵器沒了,那還如何對敵?
場上,斬馬刀和長劍已經撞擊在一起。刀劍相交,迸發出刺目的火星和刺耳的刮擦之聲,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然而林覺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斬馬刀並沒有被寶劍斬斷,只是多了一道缺口而已。誰也沒想到,這柄看上去不起眼的甚至是鏽跡斑斑破損的斬馬刀居然也是一柄寶刀。雖然也許火候不足,導致刀刃強度不足,留下處處缺口。但是材質絕對夠堅硬,大力斬下也未曾折斷。
秦長河也有些意外,他的寶劍是花重金在山外購得,可斷鐵削金鋒利無比。誰能想到,居然沒有建功。但秦長河微一錯愕便恢復過來,手上發力盪開斬馬刀。要知道,穆不平身高馬大氣力充沛,這一刀砍下,力貫千鈞。尋常人被他這一刀便會震的虎口痠麻攥不住兵刃。但是秦長河居然撐住了,還能用手法盪開兵器,可見其氣力也自不小。
穆不平沒有氣餒,毫無猶豫的又一刀砍下。秦長河揮劍再次招架住。刺耳的刀劍交擊之聲中,穆不平第三刀再次當頭砍下。這三刀完全沒有任何的招式,只是當頭疾砍,完全用氣力和速度壓制住對手,逼著對手不得不全力招架,而無法對自己發動反擊。穆不平的用意便在於此,他要憑著自己的年輕力壯身手快捷的優勢來壓制秦長河,並不在招式上一較高下。
秦長河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三刀接下來,饒是秦長河老當益壯功力深厚,卻也手腕痠麻無比,長劍都幾乎把握不住。秦長河明白,倘若不改變這種局面,自己只要氣力稍有不濟,便極有可能被對方砍成兩截。自己的優勢不在於氣力,而在於武技。
穆不平的大喝聲中,第四刀已經凌空劈砍而至。強勁的刀風激盪的秦長河鬚髮飛揚。秦長河這一次沒有招架,而是閃身向右側躲避。這麼做其實有著相當的風險,因為穆不平的刀勢既勁且快,倘若沒能在極短的時間裡躲避開,便會被這一刀砍中身體。也許可以避開頭頸,但是肩膀胳膊未必能躲開。
但是秦長河就是這麼自信,這種自信來源於他多年來的勤奮練武,來源於他多年來的自律以及對自己武技招式的熟練。身子側開的瞬間,穆不平的刀鋒貼著他的肩膀砍下,一枚甲片被削成兩半,掉落在地上,但秦長河毫髮無損。
在穆不平招式用老之時,一柄長劍帶著嗤嗤的風聲刺向他的小腹,秦長河終於第一次有機會出手了。劍光冰寒,角度刁鑽,看似絕對無法躲避,所有落雁谷大寨中人都發出一聲驚呼,有人伸手掩面,不忍見穆不平被開腸破肚的場景。
但穆不平沒有被刺穿小腹,他手中的斬馬刀竟然在力盡之時劃了個不可思議的弧線往內斜切,噹的一聲看在劍身上。長劍偏移,刺啦一聲響,穆不平小腹之側血流如注,連帶破爛的盔甲和一層肌一起,被劃開了一道血糊糊的口子。
穆不平悶哼一聲,轉刀橫削。秦長河的動作比他更快,一招得手之後,他怎肯喪失先機。長劍挑起,直取穆不平的胸口。穆不平不得已揮刀格擋,秦長河劍光閃爍,再高數寸,直奔喉頭。穆不平仰頭後撤,斬馬刀劃出一道弧線逼退對手,勉強穩住身形,卻已經面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