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八 絕筆(2 / 4)

小說:大周王侯 作者:大蘋果

孺冰冷的手,哀哀痛哭。人生悲慘之事莫過於親人朋友的生離死別。一個人永遠墜入蒼茫之中時,最痛苦的其實便是他們的家人。其他人很難感同身受這一點。朝夕相處的親人離去,從此陰陽兩隔,永不再見,這種傷痛是最真切的傷痛,比之身體上的傷痕要痛苦百倍。

那邊廂,郭昆命人將嚴正肅的屍首也從欄杆上解了下來,將兩具屍體放在一處。為避免方師母和方浣秋造成對傷痕的破壞,林覺不得不勸說師母和浣秋節哀,讓浣秋扶著已經要昏厥的師母在旁站立,林覺親自動手,跪在屍體旁仔細的檢查起來。

林覺要檢查的是兩位大人是否是自殺而死,倘若是他殺,傷勢上必然不同。身體也會有打鬥擦碰的痕跡,這些都能會查出疑點。但仔細的檢查之後,方敦孺和嚴正肅的屍體上都沒有劇烈掙扎打鬥的痕跡。對比頸部的痕跡,也只是一道繩索的痕跡,跟用來自殺的那條繩索的痕跡形成印證,並沒有發現是被人先殺死之後偽造自殺的跡象。

同時,根據自殺的方式來看,倘若有人強行將兩位大人掛在木欄上吊死的話,兩位大人的手腳並無捆綁痕跡,那麼掙扎之際一定會在欄杆上留下劃痕。在欄杆上自殺的話,倘若不知自己求死,甚至根本無法辦到。因為欄杆可以借力,手腳觸碰到欄杆便會抱住而鬆脫,這是本能行為。但這一切根本就沒有。兩位大人的手指甲裡沒有任何欄杆上的木屑,木欄上也沒有任何的劃痕。

綜合這種種因素,林覺初步得出了判斷。一則,兩位大人是在別處被殺,然後移屍於此,掛在了木欄上偽造自殺現場。二則,兩位大人是真的自殺,一心求死,所以才沒有任何的掙扎,甚至臉上還帶著笑意。

林覺和郭昆向那獄卒和守衛御史臺的軍官徵詢,得知昨日傍晚過堂之後,兩位大人便一直在牢房之中。方大人還向獄卒要了一壺酒,因為林覺打過招呼給了銀子,獄卒便滿足了他們的想法。在此期間,兩位大人絕對沒有離開過監舍,也沒有任何人接觸過他們。

“對了,方大人要了紙筆,說要寫字。我們便給他了。他還要了一根繩索,說是睡覺的床有些鬆散,要拿根繩索綁一下,我們也沒多想,便給他了。適才我們瞧了,那上吊的繩索……便是我們給他的那根。一截兩半,兩位大人一人半根,卻當了索命的吊索……”

獄卒的話讓事情變得明朗起來。當放置在監舍小床枕頭上的一份信箋被發現後,整件事變得水落石出。

那是一封絕命書。

“餘方敦孺,今日於此作絕筆之既成之時,便是某絕命之時。爾等見此書時,某已成泉下之鬼。作此書乃抒我心中之言,教新朋故交,親眷同僚知曉方某內心所想,不至生出誤解。”

“……餘自少年時讀堂之中,每讀國史,無不涕淚而下,先皇先臣創業之維艱,亙古未有之。開疆拓土,東奔西突,終於有了我大周大一統之江山社稷。其中艱難苦恨,可想而知。正因如此,餘常在想,後世子孫豈能忘記先祖創業之艱,豈能不好好的經營這江山社稷。”

“……正所謂,創業難,守業更難。我大周自歷代先皇而下,可謂殫精竭慮,勤勉為國,上下齊心一力,終歷百年之世,讓我大周成為繁華富庶國泰民安的天朝上國。天下番國無不朝拜敬仰拜服,稱臣俯首。唐人王維所言‘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這首詩放在我大周也全不為過。餘少年時入京遊歷,恰逢先皇大壽,各國使節魚貫入朝道賀,萬民百姓遙遙拜祝,何等的氣象恢宏,何等的上國風範?自那時起,餘便立下報效大周之念,立誓要為大周的繁榮富足貢獻心力,打破歷朝歷代盛極則衰的軌跡。為此,餘博覽群書,遊歷天下,希望能長識見聞,為國效力。……”

“……入仕之後,餘一直不敢忘記自己當年立下的誓言,餘有一警勉條幅,隨時攜帶身邊,掛在床頭,早晚觀之,不敢或忘。那便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或有人以為方某此言太過自高自大,然方某以為,這應該是我大周每個人的宏願,每個人都要有責任感,有報國之心,方可成大事,餘不覺得此言過甚。”

“……然少年之時,不知世道之艱,不知國事之繁,總以為一蹴即成,萬事皆易。躊躇滿志,無所滯礙。待入仕之後,某方知行事之艱難。而我大周百年積弊爆發,日漸衰弱。冗奢靡費,國力日下。某備受打擊,卻又不得挽救之策,故而選擇辭官歸隱,回松山。有人說我方某言不對心,遇難則退,方某也不想辯駁。但其實方某雖為教授學子,實則是思索救國之道,思考如何能解決我大周江河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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