儡一般的皇帝。誰知道呢?
“那郭旭臨走前拿走了那一盒毒藥丸是做什麼?莫非他要動手?那藥丸不是毒性很強麼?皇上若真是吃了,會不會有性命之憂?”白冰蹙眉問道。
林覺悚然一驚,沉吟不語。
孫大勇道:“這廝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他拿那盒毒藥絕對動機不純。莫非他心裡想的還要不堪,竟是直接要讓皇上中毒不治不成?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林覺沉聲道:“也許他覺得等不得了,有機會他便自己動手掉包,先做了再說。他應該早已不把皇上的安危放在心上了。反正可以栽贓給我。皇上就算真的被毒殺了,控制局面的還是楊俊和呂中天。他即位的可能性極大。是了,他一定是這麼想的。他和呂中天他們還是有些意見分歧的,呂中天不敢揹負弒君之名,因為他是臣子,但郭旭不一樣,成功了他便是皇上,他什麼事都敢做。”
“他那是殺他的爹爹啊,人能壞到這種地步麼?”白冰的三觀已毀,呆呆說道。
林覺冷聲道:“為了權位,什麼事是幹不出來的?帝王之家跟百姓之家可不同。這等蕭牆禍亂,殺父母殺兄弟殺兒子女兒的事情古往今來不知多少。我大周至今雖無此例,但郭旭未必便做不出。皇位爭奪本就兇殘無比,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出。我覺得郭旭做得出來。他有劣跡在先,莫忘了平叛之時他是要借刀殺人滅了他的親哥哥郭冕的。”
白冰微微點頭,輕聲道:“是啊,他乾的出來啊。我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原來夫君說的很對,這世上妖魔鬼怪毒蛇猛獸都不可怕,可怕的恰恰是人。人才是最讓人害怕的。”
林覺拍拍她冰冷的手安慰道:“只是個別人如此罷了,禽獸不如的人畢竟少數,不要對世界失去希望。起碼我們身邊的人不是如此。天下絕大多數百姓也不是如此。”
白冰點頭不語。
孫大勇沉聲問道:“既如此,大人要立刻施以對策才是。不能教他們的陰謀得逞。”
林覺點頭道:“那是自然,待天亮了,我便進宮見皇上去。”
孫大勇道:“大人是要將此事稟報皇上麼?”
林覺苦笑道:“這可不能跟皇上明著說。我並無證據證明他們的陰謀,皇上也未必信我。上次彈劾之後,皇上對我也很不滿,我心裡是明白的。皇上倘若問我怎麼得知的訊息,我如何回答?難道告訴皇上我們摸到了吳春來府中要刺殺他,然後聽到了那訊息?那不是告訴皇上,劉西丁和城中的案子都是我們所為?豈非是惹火上身麼?我要做的便是讓他們掉包的計劃破產便是了。”
孫大勇不再多問,點頭道:“那在下命人去備馬準備,大人隨時吩咐都可以出發。”
林覺點頭道:“辛苦你了,沒法子,頭懸鋼刀,不得不如此。孫兄弟自來我府中,為我做了這麼多的事情。我實在是感激不盡。”
孫大勇忙道:“大人切莫這麼說,孫某在大人身邊從未有過這般受看重,也沒有感受到如此的真誠相待。暖玉跟我常說,我夫妻二人有今天全是大人所賜。大人仁義之人,在下對大人欽佩之至,感激之極。慢說是這些事,便是為大人拋頭灑血,那又如何?士為知己者死,死也甘願。”
林覺起身握住他的手輕聲道:“好兄弟,好兄弟。”
……
大雪紛揚而下,長街上下早已蒙上了一層白衣。新年第一場大雪落下,年節的氣氛猶在,更是平添了一絲平和雅趣。雪落之時,整個京城的街道都似乎安靜了下來,躁動不安的心也都沉靜了下來。
大內宮門前,十幾騎快馬踏雪飛馳而來,在宮門前下了馬。林覺將韁繩丟給孫大勇,闊步朝宮門而去。林覺的身份,進宮已經無所阻礙,查驗身份完畢之後,林覺進了宮門,直奔郭衝的寢殿而去。
郭衝早已從西華殿搬回了自己的寢殿延和殿中,罪己詔的事情郭衝已經否定了自己的錯誤,自然無需故作姿態自我懲罰。再加上西華殿中陰冷潮溼,對他的病情不利,這更是一個無可辯駁的理由。
延和殿位於眾多殿宇的最北邊,靠近景福宮和延福宮兩座後宮。這裡既可接見大臣,也便於接近後宮眾人,更重要的是這裡地勢開闊寬敞,郭沖喜歡住在寬敞的地方。
一路往北過紫宸崇政需雲景福等殿宇,大雪之中的皇宮之中顯得極為安靜。太監和宮女們拿著掃把和木鏟徒勞的清掃著道路上的積雪,但前邊掃過,後面很快便被大雪覆蓋。但他們似乎並無停手的意思,依舊來回清掃著,像是一些無知無識的木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