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只是寥寥幾句表示自己用人不疑,放手讓手下人做事,並不加干涉之類的話。顯得極為大度,沒有絲毫的將功勞攬在自己身上的意思。
郭冕心裡還是很明白的,這一次倘若不是郭昆和林覺,他恐怕真的要倒黴了。若非林覺洞悉郭旭想要借刀殺人的詭計,及時的定下方略,進軍興仁府的話。一旦興仁府被破,教匪揮軍西進,那便不得不和對方進行遭遇戰,結果便不一定了。郭冕雖然狂傲放浪,但他可不傻,他知道這一次行動的關鍵性。這次不但挫敗了郭旭的毒計,而且讓他賠了夫人又折兵,平叛的最大功勞反倒落在自己手中,自己已經賺得盆滿缽滿了。他自然不會和郭昆林覺搶具體的功勞,也沒這個必要。不但不能搶,還要積極的拉攏林覺為自己效力,因為林覺絕對是個難得的人才,自己一定要善用此人才成。
林覺倒是謙遜的表示不必把自己說的那麼重要,報捷奏摺上要突出將士之功,不必對個人多加褒獎。他要求重新改動詞句。小王爺倒是不以為然,堅決表示這一次林覺實至名歸,起到了決定性作用。這奏摺上的褒獎之詞不及實際之萬一。說什麼,必須要當仁不讓,不必太過謙遜,這本來就是他林覺的一場大功勞和表演秀。
郭冕也跟著附和,不肯改動報捷奏摺,他認為林覺不過是謙虛客氣罷了,本意一定是滿意的。
林覺頗有些哭笑不得,他可並非謙遜,只是他不想將自己這麼突出出來,那會讓自己更加為郭旭呂中天所嫉恨,林覺並不想惹來更多的麻煩。不過仔細一想,如今的局面自己就算想低調,怕也是藏不住了。呂中天和郭旭一定將自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自己已經破壞了郭旭的計劃,這已經是事實了。而且呂中天派朱之榮來時候,朱之榮竟然敢刺殺自己,這已經不再有什麼顧忌,何必還遮遮掩掩。想著這些事,林覺便也不再堅持了,只建議將露骨的一些句子去掉,就此作罷。
幾人繼續商議善後的一些事宜的時候,魏大奎帶著幾名將領大步來到堂前求見。進來之後,魏大奎等見禮已畢,大聲回稟道:“哎呀,可真是煩的要命,這幫狗東西還真難伺候。要我說,乾脆都宰了得了,免得麻煩。這些人都已經無藥可治了,一個個的病入膏肓了。到現在還不肯低頭,真是讓人惱火。”
沒頭沒腦的一番話讓林覺等人摸不著頭腦。
“怎麼回事?魏都頭說清楚些。”林覺問道。
“還不是那些邪教的俘虜?林大人不是說要善待他們麼?說他們很多人都是被蠱惑的,要安撫他們,讓他們回心轉意,明白他們之前是受人蠱惑,要認罪悔改。我們兄弟遵林大人之命,對他們可夠好了。可是這幫兔崽子執迷不悟的很。看守的兄弟說,昨夜開始,這幫人還在跪地叩首,叫什麼‘聖公至大,一個時辰一次,吵鬧的很。今天早上,我們好心好意煮了肉糜粥給他們吃,結果他們中有些人不但不吃,還將碗給砸了。還有人指著我們的兄弟咒我們是邪魔外道,居然要向我們兄弟傳教,說青教如何如何的好。林大人,您說惱火不惱火?叫我說,這幫人都被洗了腦了,以後都是禍害,不如全部宰了拉倒,哪跟他們費這麼大的勁。”魏大奎氣呼呼的稟報道。
“這幫狗雜種們真不知好歹,我們這麼對他們優待,他們還死硬麼?他孃的,那便不跟他們客氣,死硬不悔改的便都宰了,客氣什麼?”郭昆當即便跳了起來。
林覺皺眉道:“稍安勿躁,這些難道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麼?我之前便跟晉王殿下和都虞候談過這個問題,平叛結束,重建卻很漫長,特別是被青教洗腦之後的百姓更需要安慰平復。這些人殺了自然是一了百了,但咱們可以殺了這些俘虜的教匪,卻能將京東西路京北五縣數百萬受到青教蠱惑的百姓都殺了不成?現如今有多少人腦子裡還被青教蠱惑毒害?僅僅是我們抓獲的這些教匪不成?看看昨日城下那些老人和少年,便可想見整個京東西路和京北五縣的百姓中有多少還沒有擺脫青教的陰影。若是不能處置得當的話,一旦有人蠱惑,又不知會生出怎樣的波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