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人,所謂愛屋及烏,百姓們對聖上愛戴,本王才沾了些光。杭州百姓無不對聖上敬仰,吳大人回去應當向聖上稟報我杭州百姓的敬仰之情才是。”郭冰淡淡而道。
“是是,王爺所言極是。”吳春來心中冷笑,自己一句話點的這位王爺有些發慌了,解釋便是掩飾,掩飾又有何用?自己還不是要將今日萬民呼叫王爺千歲的場面稟報上去?你在杭州收買人心,狡辯有何用?
“王爺,吳大人,還是入座敘話吧,月上兩杆,時辰不早了。”嚴正肅在旁沉聲提醒道。
“對對對,入座入座,今日中秋,諸位大人不必拘束,隨意就坐。哦對了,吳大人,我聽說你是我杭州松山書院山長方敦孺的學生,是也不是?未知你見過你的恩師了沒?”郭冰笑呵呵的問道。
吳春來臉上一紅,心中暗自咒罵。這已經是第二個人要當面揭自己的傷疤了。自己和方敦孺之間的那點往事看來這些人都心知肚明瞭。
“這不是為了迎接王爺前來麼?王爺稍坐,下官這便去拜見恩師。”吳春來拱手道。
“呵呵呵,好好,早聽說吳大人尊師重道,今日一見,果然如此。當為楷模啊。”郭冰笑哈哈的舉步朝著桌案坐席走去,心中得意不已。剛才郭冰差點忘了戳一戳吳春來的這個痛處,現在終於點出來此事,看著吳春來尷尬的樣子,郭冰心中滿是快意。也算是報了剛才吳春來言語中隱隱帶著威脅之意的一箭之仇了。
郭冰父子落座席上,眾官員次第落座,貴賓席上很快便安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前方三座水上舞臺,花魁大賽應該很快便要開始了。
郭昆發現了異樣,皺眉低聲道:“林覺在搞什麼鬼?怎地咱們杭州的舞臺還蒙著黑布?難道尚未完工麼?”
郭冰也早就看到了這一幕,不禁也皺了眉頭。
郭采薇也有些擔心,她是知道這座舞臺的除錯和後期的裝飾安裝的過程的,一大堆的物事要裝上去,時間上確實很是倉促。傍晚時她不得不離開現場回王府沐浴更衣,陪同父兄一起前來,所以對於進度進展情形她並不知曉。
“或許……還在除錯之中吧。相信林覺會很快安排好的。”小郡主輕聲道。
“哼。我聽說他硬是要拆了建好的浮臺重新建造,這要是趕不及,難道要借江寧府和揚州府的浮臺麼?莫不是他故意在拆我們的臺?叫我們難堪?”郭昆冷聲道。
“哥哥!”郭采薇嬌聲嗔道:“你在說什麼呀。他都幾天沒閤眼,忙的跟陀螺一般,你卻說這種話,怎不教人寒心?”
郭昆喝道:“林覺再辛苦又怎樣?我們要的是結果。你不要老是替他說話。”
郭冰皺眉道:“昆兒,不要對你妹子惡聲惡氣的,也不要說這些話。在人前不可胡言亂語。薇兒,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我看林覺應該不至於誤事。我對他還是有信心的,想想他以前做的那些事,絕非是胸中無章法之人。”
郭冰話音剛落,小郡主忽然指著前方叫道:“撤布幔了,撤布幔了,看來是完成了。”
郭冰父子抬眼看去,果然那座高大的舞臺圍著的布幔正從頂層脫落,片刻之間便全部撤離。然而讓人失望的是,整座舞臺燈火闌珊黑沉沉一片,一點也沒有想象中的流光溢彩花團錦簇的模樣。
“這便是他弄出來的舞臺?就這副模樣?大是大,高是高,可這有什麼用?完了,今晚怕是要出醜了。”郭昆怒聲說道。
郭昆的失望也是所有在場杭州百姓的失望,他們也看到了幕布揭開之後舞臺的模樣。幾盞燈籠掛在那舞臺上搖晃著,黑乎乎的都不能讓人看清舞臺中的場景。這場面當真寒酸之極。特別是和兩側燈火輝煌的另外兩家浮臺相比,簡直判若雲泥。人家是彩燈閃爍紅綢飛舞,杭州府的確實孤燈搖弋,像個未完工的破樓立在水中,簡直丟人。
人群中江寧府和揚州府來的人可樂壞了,黑布蒙著的時候還以為杭州府的舞臺有什麼過人之處,充滿了想象的空間。然而揭開之後卻是這副模樣,當真是笑掉大牙。不少人不免又開口奚落,引發了旁邊杭州百姓的怒罵。若不是橫眉怒目的寧海軍士兵隔在當中,手中皮鞭啪啪作響的話,雙方怕是又要爆發一場打鬥。
……
此時此刻,吳春來正站在貴賓席前方的一個單獨的浮臺之上,那裡是評判席。他的面前坐著的是曾經的恩師方敦孺。實際上吳春來此來杭州是根本沒打算跟方敦孺見面的,十八年前自己背叛了恩師的事情他其實也是感到心裡羞愧的。畢竟也是一個讀書人,滿腹聖賢書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