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為淺綠青蔥之色,但今日綠舞穿的是一件紅色的襦裙,顯得喜慶了不少。而且,今日綠舞的髮式也發生了變化。以前都是雙寰小髻,額前一排整齊的流海。但今天額前光潔如玉,髮絲一絲不苟的朝上梳去,匯聚腦後紮了個圓圓的髮髻。
林覺猛然明白了過來,這種髮式是已為人婦的女子的常用髮飾,綠舞梳了這個髮飾,便是表明她已經從一個少女變成了一個少婦了。昨夜對林覺而言不過是順理成章,林覺自己當然沒感覺到有什麼變化,但對這個少女而言,她的心理上的變化一定是巨大的。綠舞就是這種人,她悄無聲息的用髮飾的改變來表達她的心境的變化,莫看她年歲尚稚,但其實心思極為細密。那一身紅衣服,怕是她自己為這突如其來的新婚而特意穿上的。
沒有酒宴,沒有賓朋道賀,沒有三媒六禮,沒有任何的儀式。綠舞沒有抱怨,她用這種隱晦的方式來慶賀自己的婚禮。以一種溫婉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心境。這便是這個少女最讓人憐愛和心疼的地方。
林覺心中突然湧起極度內疚之感,自己的粗枝大葉並沒能體會綠舞的心思。她可是新婚啊,自己卻還在使喚她,將這一切當做理所當然,這可太過分了。雖說之後自己會補辦一場婚禮,但也不能讓綠舞心中留下遺憾。
“綠舞。”林覺叫道。
“什麼?”綠舞抬起頭來詫異的看著林覺。
林覺抱住她親吻,低聲道:“對不住,昨晚太倉促了,我應該告訴山寨眾人,請他們喝杯喜酒慶賀的。”
綠舞紅了臉,忙擺手道:“千萬不要,我……我不想讓他們知道,羞人答答的。”
林覺笑道:“那便以後補上,來,跟我來。”
林覺拉著綠舞來到帶上山來的一隻木箱旁邊,開啟木箱子,裡邊滿滿當當的都是書。在綠舞詫異的目光中,林覺在書箱一角取出了一個小小的錦盒。開啟錦盒之後,裡邊一隻精美的梅花金釵靜靜的躺在裡邊。
“哎呀,這不是主母的梅花釵麼?花瓣上鑲了紅寶石的,我記得被閆大娘摔碎了一顆紅寶石,主母氣的都哭了兩天呢。公子從何處得來?我記得後來不見了的,問主母,主母還訓斥了我呢。”綠舞瞪大眼睛道。
林覺微笑道:“綠舞,這是當年爹爹送給我孃的定情物。我娘一直視為珍寶一般,雖然它確實價值不菲,但在娘心目中,意義更是不同。爹爹故去之後,娘便很少戴了。你也記得那次大娘找我孃的麻煩,將這枚金釵摔碎的事情。打那以後,我娘便再沒戴在頭上過了。但其實,娘是給了我。我之前什麼都不懂,只將它隨手將它不知放在何處。去年過年給娘拜祭的時候,我想起了這隻釵子,於是到處尋找,在書架後面的角落裡找到了這隻金釵。我忽然想起娘將金釵給我時候說的話,她是要我將這隻金釵送給她未來的兒媳婦。綠舞,今日,我便將這隻金釵送給你,我想娘在九泉之下也一定會同意的。”
林覺將金釵捧在手裡遞了過去,綠舞嚇得一邊後退一邊擺手道:“不不不,我可不能要。這金釵是主母要你留給公子的正房的,我哪裡有這個資格?”
林覺笑道:“你有,雖然你只是我的側室,但你在我心中無人可替。除了你,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拿這隻金釵。過來,我給你戴上,今日你戴上最是合適,你我已是夫妻,這算是我送你的禮物。”
綠舞兀自擺著小手不敢要,她知道林覺身邊的女子不少,林覺對她也並不隱瞞。梁王府的郡主,高慕青,謝鶯鶯她們哪一個不比自己更好,跟她們比起來,綠舞時常自慚形穢。自己能伺候公子已經是幸運的事情了,怎還能受這隻金釵?
林覺板起來臉,佯怒道:“綠舞,我要生氣了。”
綠舞漲紅了臉道:“我……我……真的不敢要。綠舞受不起。”
林覺道:“站住別動。”
綠舞一楞道:“什麼?”
林覺將金釵往綠舞的髮髻上一丟,叫道:“著!”那金釵輕輕插入髮髻之中,上面的珠花顫顫悠悠,流光溢彩。
林覺拍掌笑道:“正合適,你戴了這金釵更美了。”
綠舞手足無措,臉上紅暈上臉道:“我……我……”
林覺舉步朝外走,笑道:“我什麼我?我去洗漱,你是不是該將床上的墊被撤了去,上面也有幾朵梅花呢。”
綠舞愣了愣,忽然明白了過來,臉上紅的要滴血,忙來到床邊將被子掀開。墊被上,幾朵紅梅點點而開,正是昨晚自己的少女落紅染就,當下羞得面紅耳赤將墊被扯了下來,團成一團四下張望著不知往哪裡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