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趕路?那也就意味著,今晚他們到不了青臺鎮,更意味著如果今晚高慕青帶著人馬抵達這裡,他們將要冒著風險等候整整一天。或許還不止一天,如果明晚沈曇他們還不到呢?林覺不敢再想下去。
“綠舞,咱們回客棧吧。”林覺嘆息一聲,轉身拉住綠舞冰涼的小手。
“公子,不等了麼?”綠舞嘴唇鼻尖都凍得通紅,上下牙都打著顫。
“不等了,事情有變,沒辦法了。”林覺輕聲道。
綠舞雖不太明白事情的緣由,但她知道這件事必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聽著公子失望的口氣,她也很難受。
“要不再等等吧。或許……馬上就到了呢。”綠舞道。
林覺笑了笑,伸手將綠舞擁在懷裡,伸手捧著替她冰涼的臉頰,替她抵擋寒冷。綠舞緊緊的抱著林覺,輕聲道:“公子不要急,事情不會太糟糕的。綠舞相信公子一定會好運的。”
林覺笑道:“借你吉言,可惜這裡沒菩薩,不然燒個香許個願倒也不錯。”
綠舞指著雪後放晴的天上的點點繁星道:“沒菩薩可以向流星許願啊。我聽說這也很靈呢。”
說話間,天空中一道流星飛逝而過,林覺尚未說話,卻見綠舞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懷抱,跪在雪地上雙手合十閉目叨咕著什麼。
林覺笑道:“你還真以為這有用啊。許的什麼願啊?”
綠舞笑著起身道:“許了讓沈統領的車隊快些來的願望啊。”
林覺笑道:“真拿你沒辦法。”
話猶未了,忽然間林覺看見了遠處黑暗的道路上一片燈光火把晃動,隱隱有車馬人生傳來。林覺驚訝不已,快步上前確認。不久後,大道上人馬漸近,林覺也終於能確認那正是沈曇和王府衛士押運的車馬無疑。
“綠舞,真的靈了,我的老天,你的許願還真的靈驗。”林覺驚喜萬分,跑回來一把摟住綠舞,在她的小嘴上狠狠親了一口。
綠舞笑的很開心,她也沒想到自己剛許願便立刻靈驗了。開心之餘心中卻想道:“我剛才還許了另外一個願望啊,但不知那個願望能不能實現。”
……
小鎮中心的一家客棧中,此刻院子裡燃起了熊熊篝火。二十輛餘大車排成兩行靠著院牆停靠著。有困又乏的王府衛士們圍著火堆烤著火,口中哎聲嘆氣的抱怨著這鬼天氣。客棧的幾名夥計忙著將熱水熱湯送上來,給這些罵罵咧咧的軍爺們暖身子。客棧掌櫃的站在院子裡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擔心。按照以往的經驗,軍爺住店未必能有賺頭,不捱打不捱罵便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沈曇和幾名王府衛士隊長以及數名兵器司隨同押運物資的官吏坐在大堂中僅有的兩張桌子旁。他們滿臉倦意,喝著熱騰騰的茶水驅除身上的寒意。
“真他孃的受罪,怎地便下了一場雪來。雖說距離進城不過數百里,但後面這一段路怕是更要受罪了。早知如此,何必走這一趟,留待以後從水路運回京城多好。”兵器司負責跟隨押運的一名官員罵罵咧咧的開口道。
“就是。沈統領也是不聽勸。咱們本可在前面的小鎮落腳的,可沈統領卻非得趕路。害的我一路上摔了好幾個跟頭,差點摔斷了腿。”另一名兵器司隨員附和道。
沈曇本皺眉想著什麼心思,聞言皺眉道:“二位,這有什麼好抱怨的?你們辛苦,難道我和我的兄弟們便舒坦?你們幾個騎馬的騎馬搭車的搭車,我和王府的衛士兄弟們可都是踩著雪水泥巴走過來的,你們倒是抱怨起來了。當真豈有此理。”
“可不是麼?最該抱怨的是我們才是。我等押運這批東西到京城之後,你們交了差倒是安生了,可我們呢?還得掉頭回杭州。幾位怎麼不想想我們兄弟受多大罪?現在都十一月了,第一場雪一下,後面還不知要下幾場雪呢。我們想趕回杭州過年怕是都難了。不抓緊些難道留在京城過年麼?咱們一百多兄弟全部到你們家去過年?”一名衛士小隊長瞪眼道。
幾名兵器司隨員無話可說,翻翻白眼不說話了。
一名小隊長對沈曇道:“沈統領,大夥兒今日都辛苦。今兒多走了些路,兄弟們都很疲乏。天氣又寒冷,要不,咱們著掌櫃的弄些酒菜來讓兄弟們驅驅寒如何?”
沈曇皺眉道:“咱們有公幹在身,怎能飲酒?回頭出了什麼岔子,如何交代?再說了,兵器司的幾位兄弟都沒說話,我豈敢做主?這可是替兵器司押運的東西。”
兵器司那一桌上的幾人低聲交頭接耳了一番,一人高聲道:“沈統領,這位兄弟說的在理。大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