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方林見過左大寨主。”林覺上前數步,躬身行禮。腰間的王八盒子硌得髖骨有些發疼。
為了能順利的將王八盒子帶進來,這王八盒子被用布帶緊緊的系在腰間,自己是不是應該直接當著左宗道的面快速的解下來動手?這個想法只閃了閃,便被林覺否決了。
左宗道坐在那裡,旁邊的桌案上有一柄長劍。據高慕青說,這左宗道武技不弱,當初在龜山島山寨一手狠辣的劍法頗有名氣。如果自己當著他的面動手,怕是還沒解開王八盒子便被這警覺的左宗道給殺了。所以林覺決定尋找時機。
“方兄弟好。”左宗道身子也沒動一下,只微微拱手道:“方兄弟,是否可以著手為我的夫人診斷病情了?”
林覺點頭道:“敢不從命。”
左宗道伸手朝身側帳幔籠罩的牙床一指道:“夫人便在此處,方兄弟請診治吧。”
林覺躬身道:“那……在下失禮了,在下怕是要觸碰夫人的身子,這個……大寨主勿要責怪。”
左宗道呵呵笑道:“醫者仁心,只為救治病患,我怎麼會責怪。”
林覺點頭,朝著牙床行去。兩名婢女嫋嫋上前,撩開床前的一道布幔。林覺躬身而入來到床邊。精美的牙床被一層薄薄的紗帳籠罩,床上紅色的錦被一端有萬縷青絲飛舞散落在枕邊。一張朦朧的臉露在外邊,隔著輕紗也看不太清。
林覺輕攏帳紗看進去,他看清了那張枕頭上的面孔。那是一張慘白的女子的臉,面孔凹陷,眼窩深邃,面板白的幾乎透明。在慘白的肌膚下,似乎都能看到一根根青筋的脈絡。那張臉看不出年紀,眉宇之間似乎很是稚嫩,像是年紀很輕的少女。但凹陷的臉頰凸出的顴骨和慘白的肌膚卻又讓人覺得她已經是中年人一般。
林覺心中疑惑之極,這位寨主夫人怎麼成了這副模樣。看這樣子,根本不像是僅僅因為風寒便導致如此的情形,倒像是臥床已久,纏綿病榻許久的樣子。
“請你替我將夫人的手拿出來,在下要為夫人號脈。”林覺輕聲對身側的一名婢女道。
那婢女忙上前去,將手探進被窩之中,欲將寨主夫人的手拉出來。就在此時,床上的女子忽然睜開眼睛,身子朝床內躲避,口中厲聲斥道:“不要碰我,讓我去死,我不要吃藥,不要你們救治。走開,走開。”
林覺嚇了一跳,但見那女子嗔目瞪著林覺,指著林覺的鼻子罵道:“滾開,你們這群混賬東西,認賊作父跟著外人害我莫家,滾開,你們滾開。”
“阿巧!”帳外傳來左宗道冷厲的呵斥聲。那女子聽到左宗道的聲音明顯身子一抖,眼中露出恐懼的神情來。
“阿巧,不要胡鬧。這位方先生是郎中,他會治好你的病的。你要是再胡鬧……我可不依。你若再鬧,我便去告訴你們孃親了。”左宗道沉聲喝道。
“不不不,你不要去找我娘,你不要去找我娘。”名叫阿巧的寨主夫人連連擺手叫道。
“那你便給我好生的聽話,讓方先生給你號脈,好好的瞧你的病。”左宗道的話語中帶著壓抑的慍怒。
那女子披頭散髮坐在床角,狀若厲鬼一般。她怔怔的呆坐了片刻,終於緩緩挪動身子,朝著林覺伸出一隻手來。
林覺腦子裡一片混沌,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一則這女子絕非是什麼受了風寒之症,而是另有疾病。二則那左宗道和這位寨主夫人之間的關係似乎很奇怪。這位寨主夫人眼中滿是仇恨,而左宗道的話語中也帶著威脅之意,這絕非恩愛夫妻之間的交流。更遑論之前聽聞的老少配的情形,左宗道應該對這個少妻更加的恩愛才是。
林覺搞不清楚狀況,但他其實也沒打算弄個水落石出,自己的目的是殺了左宗道,並不是來探聽八卦。而眼下,這正是自己行事的好機會。
林覺伸出兩指,搭在寨主夫人瘦的皮包骨頭的手腕上,裝模做樣的開始搭脈。另一隻緩緩的伸向腰間開始在慢慢的解開綁住王八盒子的布條。林覺的身子是躬在床邊,巧妙的遮擋了站在身側的兩名婢女的眼光,但他卻忘了,床上坐著的寨主夫人從正面的角度是完全可以看清楚他的動作的。當林覺解開左邊的王八盒子,換了手解右邊的那隻時,下意識的瞟了一眼床上的寨主夫人,下一刻,林覺的身子僵住了。
寨主夫人驚愕的目光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一般,她看了看林覺的臉,眼珠子緩緩下移,看向了林覺做小動作的位置。眼睛裡像是明白了什麼,顯得既驚恐又興奮。
林覺身上的血液開始變冷,他意識到自己的小動作已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