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必能輕易出去吧。雖然追兵暫時堵在後面,雖然城頭或許沒有多少兵馬把守,但怕也無法輕易出城吧。”沈曇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馬斌低聲道:“宜秋門守將是叫馮源,是我一個朋友。我曾有恩於他。我想他應該會賣我個面子,開城門放行。”
沈曇張口欲說什麼,馬斌沉聲道:“沈老弟,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用擔心,倘若他不肯,我也不會講什麼情面。但他一定會見我的,只要見我,一切都好辦。”
沈曇豈不會意,點頭再無疑問。因為很顯然,這個計劃是林覺和馬斌共同制定,必是考慮了細節和可行性。其實不管城門上的守將是誰,以馬斌的身份都是能上到城頭的,那便什麼事都好辦了。
說話間,前方宜秋門的城樓已然在望,四周黑魆魆的,但城樓上卻是燈火通明。遠遠可見城樓上巡邏的人影來回走動,城門內的小廣場上也有兵士晃動的身影。
為避免車馬的雜沓聲驚動城頭守軍,林覺下令原地停下。郭冰派人來找林覺,問他到底現在該怎麼辦?林覺哪有時間去跟郭冰言語糾纏。當下低聲和沈曇馬斌商議了幾句後,由馬斌領頭,林覺白冰孫大勇等一行人便大搖大擺的朝著燈光明亮的宜秋門城門下行去。
守城門的將領是一名叫馮源的校尉,他率領著五百人在入夜之後封鎖了這座城門。馮源並不知道城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只知道發生了一些變故,樞密院要求嚴密封鎖城門,沒有楊樞密的手諭,任何人不得開啟城門。他也不用多想,對於他這種中級軍官而言,聽話照做是首要之務,不必去杞人憂天的想太多的東西。
皇宮左近傳來的喊殺聲和轟鳴聲讓他有些吃驚,看起來,城中是發生了大事了。不過,慶幸的是,他所在的城門左近毫無動靜。他只命士兵瞪大眼睛警戒,嚴守軍令封鎖城門即可,其餘的事他也管不著。
坐在城樓通風處正眯著眼享受夏夜風涼的馮源忽然被左近士兵的呵斥聲所驚的坐起身來。
“什麼人,站住,再不站著便要放箭了。”城頭士兵們鴰噪道。
下方風燈照耀之下是一百多名禁軍士兵,一名身材高大的將領仰頭喝道:“他孃的,這麼橫?你們的頭兒馮老六見到老子也沒這麼橫。馮老六呢?叫他來跟老子說話。”
馮老六是馮源的諢名,一般除了極為熟識之人外沒有人這麼叫他。馮源聽著聲音熟悉的很,不待士兵稟報便來到城牆垛口旁眯著眼往下看。同時冷聲喝道:“城下何人?”
“馮源,現在當上校尉了,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不記得當年咱們一起在兵馬司的光景了?我是馬斌。”馬斌大聲喝道。
馮源一愣,哈哈笑道:“原來是馬副使,失敬失敬。兄弟們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海涵。怎地馬副使來這裡了?城裡鬧哄哄的,嗎,馬副使難道沒有跟著楊樞密他們一起麼?”
馬斌笑道:“我有我的事,閒話休說,我有事找你幫忙。怎麼,不請我上城樓說話麼?咱們就這麼直著嗓子喊?”
馮源想了想笑道:“豈敢,馬副使上來說話吧。”
馬斌點點頭,一揮手,身後眾人跟著便往前走。馮源愣了愣忙叫道:“城頭狹窄,兄弟們便不要上來啦,都沒落腳之處。”
馬斌低罵一聲,知道是馮源的防備之心,於是只帶著林覺孫大勇白冰三人往石階處行去。這一次馮源沒有多言,只三四人上來便沒那麼在意了。三四個親隨跟著,那便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城樓上,馮源大笑著將馬斌等人迎進城樓之中。馮源看著跟隨而來的林覺白冰孫大勇等人的打扮,心中卻有了一絲詫異。這三人穿著的是不同於侍衛步軍的盔甲,那樣式倒像是王府衛士的盔甲。這還罷了,其中一人明顯是個女子,雖然穿著盔甲,卻還是能認得出來。什麼時候馬斌的侍衛步軍司有了女將官了?這著實讓人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