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林覺剛剛洗披掛完畢,便接到稟報說浮橋已經即將搭建完畢,半個時辰內大軍便可過河。
林覺有些意外。以白馬渡口寬度,浮橋搭建需要耗費不少的時間,雖然這裡河面平靜,但是卻是最寬闊的一段河道,寬度達到數里之遙。且此處河水.很深,要搭建供人馬輜重車輛過河的浮橋,那可不是隻搭建一座人能行走的浮橋那麼簡單。
簡單的吃了早飯之後,林覺和孫大勇白冰高慕青在眾親衛的簇擁下飛馳至數里外的渡口邊,眼前滾滾黃河的河面上,一座寬約七八丈的浮橋已經從河面這一頭延伸到遙遠的對岸。這雖然只是一座浮橋而已,但以這個時代的建造水準,卻是一項宏偉而難度極大的工程。落雁軍工兵營三千工兵,能在短短一夜時間便完成這樣的壯舉,著實讓人驚歎。
“阮平何在?”林覺大聲問道。
“回稟大帥,阮大人在那邊河堤上呢。”有人回稟道。
林覺闊步向著東側河堤上的一片柳林行去,只見一刻柳樹下的草窩裡躺著一個人,正鼾聲大作,睡的正香。
“阮大人,大帥來了。”一名工兵營隊正忙上前搖醒阮平,林覺阻止不及,阮平被叫醒了。
“哎呦,我怎麼睡著了?都好了麼?固定的木樁都檢查了麼?錨固之處都檢視了麼?有沒有讓車馬過河試一試?”阮平一骨碌爬起身來,見到那隊正站在身前,便連番發問道。
隊正尚未說話,林覺呵呵笑道:“阮兄弟,你們辛苦了。真是厲害啊。一夜之間,便完成了。我本以為起碼要到中午呢。”
阮平這才看到林覺等人站在高處的堤壩上,忙告罪道:“真是抱歉的很,我只坐在這裡想歇口氣,結果便睡著了。該死,該死。”
林覺走近,看著阮平滿臉倦容和眼睛裡通紅的血絲,心中感動不已。阮平渾身上下的衣服溼噠噠的,身上全是草屑泥土,整個人顯得極為頹唐。
“阮兄弟,身上怎麼也溼透了?”林覺問道。
阮平尚未答話,身旁那工兵營隊正道:“我們阮大人一晚上都泡在水裡,親自打樁固定浮橋。一整夜都沒歇息。快要完工了,才來這裡歇息喘口氣的。”
阮平喝道:“丁隊正,說這些作甚?兄弟們還不是都是如此?這都是咱們份內該做的事情。不值得拿出來說。”
林覺微微點頭,伸手解下身上的披風,上前給阮平披在身上。阮平忙道:“大帥,這是作甚?”
林覺高聲喝道:“傳我命令,步軍司工兵營全體記大功一次,授予硬骨頭營稱號,每人賞銀十兩。工兵營指揮使阮平加步軍司副都指揮使,所有工兵營將領加官一級。此令通告全軍。”
阮平驚愕嗔目,旁邊一群工兵營士兵愣了愣,旋即大聲歡呼起來。
工兵營作為落雁
軍中的輔助兵種,地位其實頗為尷尬。落雁軍中名為人人平等,但其實是不可能的。主戰兵種永遠高高在上,趾高氣揚,輔助兵種則屈從其下。工兵營的建立原本是軍中所需,落雁軍高強度的練兵之中總有許多人最終被淘汰出主戰隊伍的行列,不是說這些人不優秀,而是他們或許在武技訓練,作戰協同方面有所欠缺,但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優點。比如說那些精的跟猴子一樣計程車兵,也許作戰能力不成,腦子活泛,善於機變,這些人則編入斥候營和玄衣衛之中作為偵察兵種。而工兵營則是由那些體力強壯但是作戰技能不高的兵士充任為宜。林覺的本意自然是人盡其用之意,但在軍中造成主次兵種的等級之分,卻也是林覺始料不及的。但林覺無意改變這些,事實上林覺也明白,軍中其實是需要這種不平等的,主戰之兵計程車氣便來自於他們的作戰技能的優秀。戰場上還是靠著這些人來流血拼命的。所以適當的給他們一些地位的提高是必要的。
也正因如此,落雁軍中的各種輔助後勤兵種自然有些抬不起頭來。不能直接參與戰鬥,本身便是一件鬱悶的事情。論功行賞的事情更只能排在後面,甚至根本沒有那種妄想。但今日,林大帥居然給工兵營記大功通令嘉獎,還授予了‘硬骨頭營’的榮譽稱號,這便開了先河。落雁軍中主戰各營作戰勇猛的都有招牌稱號,比如什麼‘飛虎營’‘霹靂營’‘鋼鐵營’之類的。每營之下,表現突出的更有各種佇列稱號,甚至有以戰功卓著,作戰勇猛的兵士命名的佇列。這些榮譽稱號甚至比嘉獎升官還要有面子。是落雁軍中最為人看重的一種榮譽。現在,工兵營終於也有了這樣的稱號,怎不教阮平和眾工兵營士兵們歡呼興奮。
“大帥,這……這……阮平代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