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讓趙慎三十分心寒。心想自從他被鄭焰紅推薦給黎遠航,可以說是不遺餘力的替黎遠航逢山開路遇水搭橋,鞍前馬後的效勞,黎遠航卻對他一再的提防壓制。從金佛寺建成後對他的第一次放逐,到他黨政負全責的時候企圖逼他離開給劉涵宇騰位置,又到現在摘果子時留給劉涵宇,再到省管縣也揹著他推薦桐縣,這一次次的涼薄行為一次次被他用上下級的無奈給化解掉了,可這次,真的讓他太心涼了!
壓抑著這種情緒,趙慎三趕緊撥打了黎遠航的電話,恭謹的問道:“黎書記,明早去省裡開會,我是從鳳泉去省裡跟您會合,還是我先去市裡咱們一起走?”
黎遠航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驚訝:“哦,你也去嗎?誰通知你的?”
“咦,黎書記您不知道嗎?我上午接到省裡的電話通知,當時覺得很奇怪,您在開會我就打電話問鄭市長了,她說等您開完會跟您說的。我一天兩場的應付縣裡同志們的祝賀酒宴,喝的醉醺醺的也沒有問您怎麼去。剛涵宇同志問我桐縣申請報告的事情把我叫醒了,我才打擾您問問看該怎麼走。”趙慎三這才明白劉涵宇知道他也去省里居然沒告訴黎遠航,更對那個小女人增添了幾分好感。
“可是省裡為什麼隔過市裡通知你去開會呢?焰紅同志今天在省裡,是她幫你運作的嗎?省裡不是說一個地級市只能申報一個候選名額的嗎?這不是胡鬧嗎!我這邊讓桐縣準備了半天了,焰紅在省裡直接申報了你,明天如果只有咱們雲都去了兩家候選人,不出洋相嗎?真是豈有此理!”黎遠航比趙慎三還要震撼跟火大,直接就發火了。
趙慎三更加生氣,卻窩窩囊囊的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鄭市長事先也沒跟我說什麼。我上午接到省裡的電話通知,告訴她時她也是不知道這事情的,只說讓我既接到通知就去開會就是了就掛了。黎書記,如果真是你跟鄭市長推薦有了衝突的話,我願意無條件退出候選人。只是這件事是省裡直接通知我的很是奇怪,您明天過去幫我說一聲,否則我無故不參加會議是不行的。”
黎遠航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了,平靜了語氣說道:“算了,你接到通知了還是去開會吧,明天也不用來市裡了,到省裡會合吧。”就掛了。
趙慎三忿忿的躺下睡了,黎遠航卻難受了。因為讓趙慎三離開桐縣之前,他就跟盧博文同時知道了H省即將建立省管縣這個事情了。而且他透過他的渠道瞭解到,因為趙慎三在桐縣搞的一系列革新,上面對桐縣很感興趣,說不定就會把這個地方定成試點,那麼就極有可能享受高配提半格。就算不提,省管之後,領導幹部的整體政治地位無疑會有很大的提升。他自忖馬上就要離開雲都甚至離開H省了,劉涵宇又死活不肯被他帶走,那也就只有儘可能地把這個從小處子就跟著他的小寶貝安排妥當了。
做出這個決定前,黎遠航十分擔心趙慎三不肯走。也不是說趙慎三他調不動,而是趙慎三如果不願意鬧騰起來,在省裡還是有著非同尋常的負面效應的,萬一影響了他的大計劃,那就得不償失了。沒想到這個提議一出,趙慎三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這還讓黎遠航心裡好生過意不去,覺得這個年輕人對他來講的意義就像韋小寶一樣的福將,而他這個“康熙皇帝”般的主子卻對人家並不厚道。
雖然有歉意,黎遠航還是不會因此改變主意的。在他心裡,趙慎三是一個不靠他黎遠航提攜也不會久居人下的人精,他的劉涵宇則是一隻柔弱無力的小白兔。故而,陰了趙慎三也就陰了,反正鳳泉的地位原本就遠遠高於桐縣,派趙慎三去了也不算委屈。
省裡的決策越來越緊,黎遠航才發動了雷霆調整行動,生怕在調整前洩露了省管縣的事情,如果趙慎三知道了再調整,那可就實在說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