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各單位都因此弄了龐大的小金庫,平常的‘三公’消費豈不是充裕的很?還有各項民政方面的補助款,以及各行各業諸如水利、農業、中小企業等等等等分類專項扶助款,這些錢都一分不少的劃了進來,截止你接手,你看到桐縣的這些個行業有什麼大的起色?為什麼沒有起色?就是怕有了起色上面就不撥了!這就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的道理,我跟郭富朝做領導的時候,每到年底,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拎著土特產的袋子到市裡、省裡去哭窮,一直哼哼到第二年的各項扶助款全部落實才打道回府,那麼第二年我們就算啥都不幹,也吃喝不愁了!”
趙慎三聽的傻眼了!
“你懂了為什麼窮縣官好做了吧?幹好了說明你能力非凡,幹不好原本就是爛攤子,更加上當了官就有數不清的好處,故而別說是一個科級正職了,就連下面能負點責的小股長都擠破頭搶破臉的競爭,那麼相當負責人是一句話的事情嗎?不會吧?憑能力嗎?那當然要看主要負責人的責任感了,否則的話,還不是要靠‘跑’跟‘送’?這兩項需要什麼不用我說吧?肯定是人脈跟金錢,那麼人脈哪裡來?自然是建立或者是努力擠進原有的勢力圈子,金錢自然是要靠自己去投資了。
靠這樣上來的幹部首要做的是什麼?當然不會是認真工作提高成績,而是怎麼樣把他的前期投資收回來對吧?就如同做買賣投入了本錢要趕緊回收一個道理,那麼收回了本錢之後呢,自然要撈取更大的資本以便於再次投資更大、更要緊的崗位了,就這樣惡性迴圈下來,你想想等到這個股長爬到正科級一把手的位置上之後,那就如同三十年媳婦熬成婆,豈能不變本加厲的享受一下作威作福的滋味?豈能不大肆放手收取他做小人物的時候卑微的送去的禮金?
因為他升遷的不易,他會不會更加重視人脈跟勢力範圍的壯大?因為他到達了這個更高的職位,他要發展的勢力圈子自然就要高於他這個層面,這樣才能為他進一步的提升打好基礎,這個時候,我,或者郭富朝就成了他們竭力要靠近、要拉攏的物件了。”劉天地果真是精通箇中三味,一番娓娓道來就給趙慎三上了極其重要的一堂基層幹部發跡課。
喬麗麗也一直專注的聽著,到了這時,她收起了一開始對劉天地的那種輕藐態度,看他說的口渴了,趕緊跑過去倒了一杯水過來,劉天地接過去一口氣喝了,才接著說道:“兄弟你一定有個疑問:既然我這麼明白下面的這種弊端,到了這些混蛋極力巴結想要成為我圈子的勢力分子時,我為什麼就不排斥他們,整一整整個縣城的幹部風氣呢?”
趙慎三正有這個疑問,就點了點頭。
“那是因為,我不敢!”劉天地一語驚人。
“那是因為,我不敢!”劉天地一語驚人。
“什麼?為什麼不敢?”喬麗麗忍不住驚問。
劉天地苦笑著說道:“那是因為,我也是這麼一步步爬上來的,雖然我已經成為了政府第一人,但是脫離了下層推我上來的人脈網路,我又能用什麼樣的籌碼跟郭富朝分庭抗禮呢?更加怎麼才能成為在下面一呼百諾的土皇帝?如果我大刀闊斧的整倒了下面那些辛苦鑽營才熬到中層領導的幹部們,我的基礎豈不一樣完蛋了?這種自毀干城的事情我怎麼會去做
?郭富朝也不是一個等閒之輩,剛來桐縣的時候也是懷著凌雲壯志,跟慎三兄弟一樣準備大幹一場的。那時我還不是正縣長,他才是。但他來了之後就馬上意識到他好似被一層看不見的網隔在縣城整個權力範圍之外了,他怎麼甘心?就拼命的一方面要跟黨委那邊爭取更大的權力,另一方面要竭力融進政府這邊的事務領導權上,還不識時務的想拿我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