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當然明白升遷的次序,剛剛說師傅能調一個省長無非是哄陳書記開心,此刻看提到他去京城的工作,就笑了說道:“師傅,看您說的,不幹也不成,幹也不成,那您到底讓我怎麼辦啊?總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咖?那還不三天不到,就被連書記一巴掌扇回來了!”
“笨!”陳偉成抬起筷子敲了趙慎三一記說道:“我讓你好好幹活,同時也把眼睛給我瞪大點,耳朵給我豎高點,看清楚聽明白國家紀檢系統有什麼新動向新思路,完了早點告訴我,我們也能有一點近水樓臺先得月的便利,早點幹出成績來,我就算是在紀檢系統最後一班崗,也要乾的有聲有色,有始有終的給我的紀檢生涯畫上一個圓滿的記號。”
趙慎三收起了戲謔,鄭重的點頭道:“好的師傅,我都記下了。您放心,即便明年您離開紀檢系統了,我也會繼承您的志向,繼續好好幹的。”
陳偉成欣慰的笑了,卻罵道:“行了吧臭小子,說的跟遺體告別一樣,什麼繼承我的志向啊,你小子早就是被連書記內定的繼承人了,未來二十年內,估計你都沒法子脫離紀檢行業了,當然得好好學好好幹。”
趙慎三嘆息道:“走著看吧,誰知道未來會怎麼樣呢。遠了不說,就516以前,我好端端的縣委書記做著,做夢也想不到會陰差陽錯因為一個案子進入到紀檢系統裡來了,說不定過三五年,又會有個什麼變故讓我不得不離開紀檢系統呢,我也只能答應您在一天,就盡心盡力幹一天罷了。”
陳偉成也唏噓感嘆行政路上的確存在太多的變數,兩人邊吃邊說,陳書記教導了許多應該注意的事項,趙慎三一一記下了,十分感激師傅臨別的諄諄教誨,這些可是絲毫不摻假的經驗之談,人家陳偉成不告訴他也不過分,告訴了他,那可是徹底把他當自己人了。
吃完飯,陳偉成還忙,急匆匆走了,趙慎三自己回到家,就開始跟妻子一樣苦苦琢磨魏景山的事情了,想到苦惱處,他打電話給二少,恭謹的問道:“二叔,我跟紅紅想初三回家拜年,您先給我透漏下爺爺需要什麼,省得我們帶的拜年禮被他老人家給扔出來。”
二少開心的笑道:“哈哈,你小子帶著你媳婦回來就夠了,帶什麼禮物啊,就算是你帶了,老爺子喜歡還來不及,怎麼會給你扔出去呢?
你可是不知道,就你破了那個勞什子516案子,老爺子天天兒把你掛嘴上,比親孫子成氣候還驕傲呢!”
趙慎三憨憨的笑著說道:“那還不是二叔替我在爺爺面前吹的,得,您要是不說爺爺要什麼,我就自己個兒琢磨了。網
對了二叔,這幾天省裡哄傳的明年陳偉成書記要走,魏景山秘書長會接替紀委書記,我就納悶兒了,這個魏秘書長在京城裡到底有什麼來頭,怎麼這麼早就得著信兒了?”
二少隨意的說道:“魏景山啊?不奇怪,他現在是省委辦公廳秘書長,想接紀委書記還不是小事,這還是他想法很穩,若是有點野心,直接運作常務副省長或者副書記也不是沒有可能,既然你們都聽到傳言了,那就沒錯了。
嗨,小三子你操這個心幹嗎,就算是魏景山接替了陳偉成,這個人從小在四九城長大,對方方面面關係門兒清,伶俐著呢,斷然不會給你虧吃的。他要是到時候真敢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就幫你擺平咯。”
趙慎三太瞭解二少了,雖然二少跟京城長大的公子哥們有同樣的通病,都喜歡咋咋呼呼有些吹牛,但心裡極有分寸,特別是在立場上,對每個人分的特別清楚,聽他的口吻,顯然魏景山是跟二少十分親近的人,甚至可以說,這個魏景山跟趙慎三自己是同一門路的人都可以,否則二少決不會大包大攬說替他擺平魏景山的。
“好吧,二叔,那我跟紅紅初三回家啊。”趙慎三不好再問下去了,就掛了電話。
趙慎三有個習慣,每當心裡有事情的時候,他就會不知不覺的走到陽臺上,坐在那裡看著外面的小區,以及被一棟棟高樓分割成一塊塊的天空發呆,雖然南州這座四季分明的中原城市,近年來詭異的變成了霧濛濛的霧都,應該澄淨湛藍的天空總是呈現汙濁的鉛灰色,呼吸進去的空氣都好似有了質感,稠乎乎的把人毛孔都堵住了。
魏景山的能量既然都有可能越級挪動,真的屬意這個職務的話,那肯定是手到擒來,看起來,自己是沒戲了!
想到這裡,趙慎三不由得有些索然無味般的失落,有一種狗咬尿漂空歡喜的感覺,這種感覺那麼難受,以至於他呆呆的竟做了半個小時,猛然間,一行白鴿帶著清脆悅耳的鴿哨從他面前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