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整天,秦東軍都在為接踵而至的趙市長的訊息而坐立不安著,他越是不安,越是恨自己太過優柔寡斷,太過心腸軟,因為如果按照他之前推斷的以及所有反饋回來的資訊所表現的現象來講,趙慎三的確是已經磨刀霍霍,開始對他的書記椅子展開爭奪戰了,那麼,反擊,豈不是應該敵人越狼狽,自己越得意才是嗎,為什麼會越來越惶恐,越來越不安呢?
這種不安跟對自己的痛恨,讓秦書記一整天都在極度的焦慮中度過,當王慶普給他打電話,說魏書記今晚要在豐收園約見他的時候,這種不安跟焦慮終於達到了頂點,他很快的說:“對不起,我今晚有事情不能去南州,告訴魏書記一聲,這幾天我再去紀委找他彙報工作吧。”就把電話掛了。
武斷的拒絕後,秦東軍頹然的在辦公室裡團團轉,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些什麼才是對的,對魏景山的拒絕又代表著什麼。
王慶普如果自己不是個高人,背後一定有高人指點,否則,他絕對不會在秦東軍掛了電話後,既沒有向魏景山彙報說秦東軍的無理拒絕,卻也沒有繼續打電話對秦東軍威逼利誘,而是恰到好處的給了秦東軍糾結的時間,焦慮的時間,隨後,他才給秦東軍發了個簡訊,很客氣,內容是這樣的:“秦記今晚約您不會談趙市長的事情,而是他手裡有一份一個叫魏紅蓮的女人送來的材料,其中牽涉到您,您若是真走不開,就請自己給魏書記說一聲吧。”
秦東軍看到這則簡訊,是怎樣的一種膽戰心驚,若是到了此刻,他還悟不透自己已經被王慶普拉上了賊船,並給他脖子上加了一道絞索的話,他也就不配當市委書記了!
縝密的思考了一會兒,秦東軍回了一個簡訊:“南平事務已安排妥當,今晚準時赴約,謝謝王秘周全,有情後補。”
答應去南州赴約的秦東軍放下手機,心裡湧起的第一個能幫他解開絞索的救星,不是他少年的情人吳玉桃,不是他信任的同僚閻清泉譚普及,更不是侄子秦繼業,甚至不是他最大的依仗白老闆,而是他恨不得早早滾出南平的眼中釘趙慎三!
生活就是如此諷刺,充滿了不可思議。
秦東軍也在這一刻,充分明白了自己為什麼一整天都心驚肉跳坐立不安,對趙慎三一步步被帶入彀中毫不驚喜,卻原來一直都有一種兔死狗烹的潛意識在提醒他啊!王慶普今天給他打電話直播趙慎三倒黴過程的時候,好幾次,秦東軍都聽出了弦外之音,這才會如此驚惶的。網
怎麼辦?
秦東軍悲哀的想,此刻趙慎三不在南平,他就算是醒悟了也沒法子去商談了,更何況最要命的是,若是王慶普翻臉不認人,告訴趙慎三魏書記受到的檢舉材料是秦書記親自提供的,那趙慎三還不恨毒了他,怎肯繼續跟他締結同盟呢?
上船容易下船難吶!不想去不等於就敢不去,走之前,秦東軍黯然的撥打了吳玉桃的電話,只說了一句話:“馬上陪我去一趟南州。”
吳玉桃也很乾脆,回答了一句:“到碧桃居接我。”
為謹慎起見,秦東軍讓司機把他送到碧桃居附近就把司機打發走了,他給吳玉桃打電話說自己到了,讓吳玉桃開車。
車開出來後,秦東軍很奇怪的沒有習慣性坐在後排,而是拉開副駕駛坐了進去,把窗紗拉下來,疲憊的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嘆息了一聲。
吳玉桃一手開車,另一隻手從車門的卡槽裡拿出一瓶水遞給秦東軍,他擰開悶悶的喝了幾口,再次重重的嘆息了一聲說道:“玉桃,我們今晚要見魏景山書記。”
“嗯,我帶的有正裝,到時候換上就是了,不會給你丟臉。”吳玉桃毫不詫異的說道。
“你的形象我絲毫不擔心,只是……唉……玉桃,我遇到麻煩了。”秦東軍的嘆息特別多。
也不是他心甘情願把自己的尷尬,以及檢舉趙慎三的齷齪真相抖出來給吳玉桃聽,而是秦東軍知道到了這種關鍵時刻,還真是隻有吳玉桃能夠幫他想出法子跟趙慎三重修舊好。
但是,今晚見魏景山絕對不僅僅是王慶普所說的那麼簡單,肯定會談到對趙慎三的指控問題,而且秦東軍有九分的把握猜測到,魏書記是想從他這裡深挖趙慎三的隱情,爭取明天的鑑定進行後趁熱打鐵,不讓趙慎三有還手的機會,這可就要命了!
可是,帶著吳玉桃就出現了一個無法避免的事實,那就是檢舉趙慎三的信件出自他的手這件事必然無法隱瞞,與其等她自己聽到,還不如在車上先跟她透漏一下自己的不得已,一則顯得把她當心腹,二則先入為主,還可以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