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個人被撞飛了,還有一個被頂上前蓋,又從我們車頂上滾過去了。
還好是剛起步,速度並不快,否則這些人真是不死也半殘了。
衝出重圍,猴子一步未停,朝著醫院門口開去,賈陽他們在後面追了一陣,終於放棄了。
“去我那兒吧。”出了醫院以後,王瑤說道。
猴子一聲不響,朝著東街開去,大家都默不作聲,這麼著確實夠狼狽的。尤其是王瑤,堂堂東街老大,竟然被幾個學生逼成這樣,現在最火大的顯然就是她了,指骨捏的嘎嘣嘎嘣響。
路上,猴子突然說:“豬肉榮走了沒多久,賈陽就找上門來了,是不是有點巧?”
我的心裡咯噔一下:“你是說,賈陽是豬肉榮叫來的?”
“我不敢確定,就是覺得有點巧。”猴子一邊開車一邊說:“我輾轉過很多地方,念過很多學校,和學生混子打過交道,也和社會混子來往頗深。到醫院補刀這種事……一般只有社會上的混子才幹的出來,而且還得是有深仇大恨的那種,要麼把你整死,要麼把你整殘。站在賈陽的立場,把咱們趕出學校就夠了,醫院補刀這種事對他來說確實沒必要的。”
“可是,豬肉榮為什麼要這麼做?”
“之前咱們就知道,東街和西街的事已經引起南、北街老大的疑心,豬肉榮又恰好看見咱們和毛毛在一起……產生些想法也理所當然吧,而且他也知道咱們的病房位置,從時間、動機上來看,豬肉榮都有很大嫌疑。”
“不可能!”我和王瑤同時叫了出來。我倆都和豬肉榮打過交道,豬肉榮那麼豪爽仗義的一個人,怎麼會對我們做出這種事來?
猴子彷彿知道我們和豬肉榮的交情,淡淡地說:“我也只是懷疑一下,沒說就一定是他。”
再之後,就誰都沒有說話了。我和王瑤心裡都沉甸甸的,雖然我們從心底覺得豬肉榮不可能幹出這種事來,可又不得不承認猴子分析的很有道理。人心叵測,誰能真的瞭解誰?
我自以為了解王瑤,可王瑤跟我分手了。
我自以為了解劉明俊,可劉明俊背叛我了。
我連身邊的人都看不清楚,怎麼敢信誓旦旦地說不是豬肉榮乾的?
到了東街,在王瑤的指揮下,我們來到一傢俬人診所。
開診所的醫生也是王瑤的人,東街的兄弟受了傷,一般都到他這來醫治。一番折騰之後,我們再次安歇下來,也打上了吊瓶,王瑤也派人把那輛雅閣開回南街了,是送回醫院了還是隨便扔在哪了,我也沒有多問。
在東街,我們就徹底安全了,別說賈陽,就是豬肉榮親到,也不可能奈我們何了。
被賈陽追的有點惱火,王瑤也說要不咱們就讓一中和七中聯手,血洗三中算了。
“還不到那個份上。”猴子堅決搖了搖頭。
但是接下來要怎麼做,猴子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說先養傷吧,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氣氛再度壓抑下來,誰都沒有說話,各自玩著手機。外面的天色一點點黑下來,王瑤讓人買了點吃的過來,大家都沒什麼心情吃飯,但還是強迫自己吃了一些。
不得不說,這真的是我們最慘的一次了。
不是肉體層面上的,而是精神層面上的。
上次在籃球場邊上被打,嚴重程度比這次不遑多讓,不過我們卻沒覺得有多難過,因為我們那時還有希望,劉明俊是我們手裡的一張王牌,即便被趕出校園也沒覺得是多大的事。
而這一次,不光是被打,還失去了一切希望,前方路途一片黑暗,完全看不到曙光在哪裡。
一直到晚上十點多,我的手機突然響了,眾人都看向了我。
“劉明俊打來的。”我說。
“他想幹什麼?”馬傑一下跳起來,一臉氣憤的模樣。
“接起來不就知道了?”猴子輕笑。
猴子曾經說過,如果劉明俊真沒叛變,他一定會和我聯絡的。
難道說……雜反估圾。
我接起了電話。
“飛哥,你在哪?”劉明俊的語氣有點著急。
“我在哪,和你有什麼關係麼?”我冷笑。
“飛哥,我想過去找你,只有我一個人,我想和你當面談談。”
“好啊。我在東街的永良診所,你過來吧。”說完,我就把電話掛了。
“飛哥,你怎麼告訴他了?”馬傑一臉無奈。
“怕什麼,這是東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