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不可思議,另外兩名漢子也都傻了。
張泊年的身子撞到牆上,又順著牆根滑了下來。
然後我一屁股坐到了頭鋪的床上。
其他犯人都抬起頭來,訝異地看著這一幕。張泊年也知道這地方是我的天下,慌慌張張地爬起來跪到我的身前,語氣低下地說:“左少帥,先前是我的錯,您饒了我這一次吧。”
我指著張泊年,衝蛇腳說道:“老蛇,你知不知道,你能進來這個地方,就是被這傢伙給告的?”
蛇腳就是再傻,也看出來我倆有仇了,當即便瞪大了眼睛:“是嗎?!原來是你害我!”便撲過來,狠狠一腳將張泊年踹倒,又招呼了另外兩個壯漢,將張泊年一陣拳打腳踢。
張泊年叫的很悽慘,很大聲,顯然是想吸引管教的注意,但是那些管教都被打過招呼,壓根不會過來看上一眼。
蛇腳和另外倆漢子都是專業地痞,很快就把張泊年打的頭破血流、哀嚎連連。曾經的一校之長、政府高官,就那麼跪在地上哭嚎,求幾個下三濫的地痞不要再打他了……
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不要打了。”我說。
蛇腳等人立刻停手,回過頭來疑惑地看著我。我之所以叫停,當然不是可憐張泊年,就是將這傢伙千刀萬剮也不能消我心頭之恨。
我說:“光打也沒什麼意思,組織點其他娛樂活動吧。”
“好嘞!”一說活動,蛇腳又來了興致,立刻喊張泊年站起來,說你不是文化人嗎,給大家讀兩段報紙聽聽。便讓他按著扎馬步的步法站好,又給他一份報紙端著。
“讀吧!”蛇腳喊道。
張泊年只好開始讀報紙:“第十八屆三中全會以來……”
蛇腳上去就甩了他一個耳光,說你這個落魄的老官僚,也有資格讀我黨的新聞?你這個噁心的老渣滓,只配讀讀骯髒的社會新聞!
張泊年把報紙換了個面,繼續讀道:“原配大戰小三,當街撕破小三的衣服……”
蛇腳又甩了他一耳光,說你個臭流氓,就會念撕衣服的?都五六十了還這麼老不正經……張泊年沒辦法,只好又念其他新聞,但是不管他念什麼,蛇腳都有理由扇他一耳光。
講真,一個人想找另一個人茬的時候,理由真是有千千萬萬,再加上蛇腳急於討好我,當然賣足了力氣去整張泊年。讀完報紙,又讓張泊年報站名、扔口袋,花招層出不窮。
張泊年五六十了,哪裡扛得住這些,沒一會兒就頂不住了,一頭栽倒在地,說什麼也不起來了。我說就這樣吧,咱們明天再接著玩。
當天晚上,張泊年當然是在茅坑邊上睡的,有人拉屎撒尿都免不了濺他一臉。
第二天、第三天繼續整張泊年,不僅把我們知道的整人招數全用了一遍,還自創發明了不少招數。自從張泊年來了以後,那個小偷和強姦犯總算逃離苦海,而且還積極獻策,一起幫忙整張泊年。
張泊年被整的死去活來,又哭又嚎地衝我磕頭,求我能放過他,額頭都磕腫了。要不是有人看著,估計他能當場自殺。堂堂一校之長,風光無限,如今卻落得這個地步,實在令人唏噓。
只能說,善惡終有報。
一直到第四天,周局長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差不多了,該把張泊年引到單間了,出了什麼事他也吃罪不起,畢竟也是曾經的廳級高官呢。我說是,謝謝周局長了。
掛了電話,我便通知蛇腳不用再整張泊年了。蛇腳正用涼水往張泊年頭上澆,這可都初冬了啊,凍的張泊年嘴片子都白了。得到我的赦令,張泊年一頭栽倒在地,呼哧呼哧地喘起氣來。
整了他整整三天,我心裡的氣也算是徹底消了。我走到張泊年身前,蹲下身衝他說道:“我送你八個字,你記住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張泊年的身子一震,眼淚淙淙地流了出來。
因為張泊年,我又在號子裡多住了三天。這回準備走了,我又和蛇腳他們告別,聽到管教叫我,我便拎著包站了起來。嘩啦啦的鐵門聲響,一個青年走了進來,和我撞了個滿懷。
青年眉眼凌厲,眼神頗狠,一看到他,我簡直差點昏了過去。
“你怎麼來了?!”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