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我想站起來大聲說不要算我,但是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就好像被抽空了一樣。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這六年來,我從未對我們的路產生過懷疑,可是現在卻讓我第一次有了迷茫。
我們做得到底是不是對的,是不是上面的話就一定要聽?
那我們和狗還有什麼區別?
就是王麻子,你也休想讓它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啊!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好像商量出了完美的計劃,一個個滿意而歸。猴子把門關上,舒展了一下身體,彷彿很是輕鬆,還和黃傑和鄭午開了幾句玩笑,最後走到牆根,將那箱榴蓮放到桌上,黃傑和鄭午也圍了過來,又準備開始吃了。
我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就跳起來按住了箱子。
猴子訝異地看著我,說怎麼了左飛?
我的嘴巴動了動,到底還是沒有說出難聽的話來,因為猴子他們也並沒有做錯--我們是國家的人,執行上面的命令,何錯之有?
我吐了口氣,說道:“既然決定殺他了,就別吃他的東西了吧。”
猴子看著我,眼神中露出訝異而又複雜的神情。看著看著,他突然笑了,道:“左飛,你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我愣了一下,說怎麼?
猴子拉著我坐到床上,說左飛,你還記得咱們剛來訓練營時,魏老是怎麼考核咱們的嗎?有好幾項內容,明著是考一樣東西,暗著卻是考另外一樣東西。
比如魏老說要考武力,測試的卻是忠誠和勇氣;比如魏老說要考咱們的資訊蒐集能力,實際上卻是考驗咱們的交際能力……
我點頭,當時確實如此,突然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
猴子點頭:“沒錯,我懷疑這次也是一樣,‘到大漠上擊殺四個B級罪犯’的考核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任務就是‘擊殺洪衛國’,這才是咱們的畢業課題,當然目標不是真的殺他,而是考驗咱們的忠誠度和執行力!”
我被猴子唬的一愣一愣,還是有些將信將疑,說你這只是猜測,萬一不是呢?
猴子讓我回憶一下,洪衛國是什麼時候開始對我們好的?
我想了想,說其實洪營長一直都對咱們挺好,但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對咱們格外的好,可能是覺得咱們快要走了……
猴子搖頭,說不,像洪衛國這種面冷心熱的人,又是堂堂一營之長,讓他主動對人好可太難了。可是你看看現在,不僅給咱們送紅富士蘋果,還給咱們送榴蓮,還請咱們喝酒……
和過去的行為可是大相徑庭,仔細判斷一下的話,這種變化始於咱們幹掉楚江淮、正式確定要參加畢業考試之後!洪衛國故意對咱們好,就是要讓咱們下不了手,給咱們的考核增加難度!
還有,魏部長和山貓教官他們的前後變化也有些大,好像突然間個個就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屠夫,整個過程實在有點可疑,感覺只是為了迷惑咱們,讓咱們可以下定決心動手。
綜合以上種種,所以我認為這只是一樁考核,雖然已經提前被咱們識破,但是咱們還是要假裝不知道,認真去完成這件事情!總之你放心,洪衛國肯定是不會死的。
不得不說,猴子的口才實在太好,我感覺有點被他給說服了,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這樣。
我說你是從什麼時候想到這些的?
“魏部長進來的時候,我就差不多明白了。”猴子笑呵呵的:“他們啊,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以為掛出來個魏部長就能增加事件的可信度,殊不知我一開始就識破了魏部長的謊言。”
“哦?”
“魏老根本就不是魏部長的表舅。”
“哦?!”我吃了一驚:“你連這個都知道?”
“廢話!”猴子大笑起來:“你和你舅舅一個姓啊?!”
黃傑突然冷冷說道:“萬一就恰好一個姓呢?”
我們都是一愣。
是啊,萬一就恰好一個姓呢?
猴子一擺手,說哪來那麼多萬一,這肯定就是個考核,你們相信我就是了。
黃傑躺下,說我無所謂,他們讓我殺人我就殺人。
鄭午則說:“我聽你們的。”
我看著猴子,突然想起一個事來,說就算這是一個考核,你怎麼知道他們考的是忠誠和執行力,萬一要考咱們明辨是非、自主思考的能力呢?
猴子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左飛,他們不會考這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