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質?!
聽到這兩個字,我的腦子就好像被雷劈了一下,我從未想過這兩個字會和我爸牽扯在一起,怎麼可能?!
看著發呆的我,我爸繼續說道:“先不說能力,就說以我的資歷、人脈、背景,怎麼輪都輪不到我來做這個局長。京城,尤其是潮陽,這個地方太惹人注目,幾乎全國、甚至全世界都在盯著這裡,說是龍捲風的中心都不為過,是個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所在。
倘若魏老真是出於控制潮陽黑白兩道的目的才將我調到這裡來當這個局長,並且還能成功,那也太不把另外四位老人當回事了--但是,這可能嗎,五大家族的核心樞紐,哪一個不是大智近妖的存在,怎麼可能容許魏老做這種事!”
說到這裡,我爸頓了一下:“所以,這說明我的調任,是經過五大家族一致認可的。至於為什麼是我,你想明白了嗎?”
我爸一邊說,一邊回頭看我。
而我卻傻了,完全傻了。
魏老將我爸調來京城。不是看中他的能力,畢竟華夏別的不多,唯有人才多如繁星;也不是想控制潮陽的黑白兩道,其他四位長老也不是傻子。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了,用來鉗制我,和我們!
我們現在掌控著華北的地下世界,足以組成全國五分之一的武裝力量,這對國家來說實在是一個潛在的巨大威脅。和我們忠不忠心無關……
就比如你養了一條藏獒,這條藏獒有著咬死你的能力,它就算對你再忠心,你也不敢完全放任不管,也要大多時候給它拴上鐵鏈。如今,我們就是這頭有著咬人能力的藏獒,而我爸,就是束在我們脖子上的項圈。
倘若我們真有什麼非分之想,或是想要輕舉妄動,總要考慮一下尚在京城的我爸。
這是很淺顯、很直白的道理。
雖然我能理解國家的做法,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抗拒和無法接受,畢竟我們從來都是認認真真、忠誠勤勉地為國做事,從未有過雜念,而國家卻在背後這樣防著我們,怎能讓人不難過呢?
“而且這事一點徵兆都沒有,我是前兩天突然才接到通知的。”
我爸轉頭看著我道:“你們最近有做過什麼可能危害國家、讓國家對你們生出提防之心的事嗎?”
我一皺眉頭。說沒有啊。
我們這一年來一直在11號訓練營裡待著,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不僅沒有做出危害國家的事,反而還幫洪衛國平叛了魏明和東、西巡防營。國家記著我們的好,還給我們特別記了一等功,頒發了終身榮譽畢業生的證書,怎麼會提防我們?
“那就怪了。”我爸皺起眉頭:“怎麼回事?”
我爸向來洞察人事,連他都想不明白的事。我怎麼可能會想明白?就在這時,恰好有輛計程車經過--沒辦法,中海別院這旮旯,計程車實在太少,畢竟來這的人哪有打計程車的啊。
“別想了,不管國家出於什麼目的,只管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就行。上面既然讓我來做這個局長,那我就一定會好好做,不讓任何人挑出刺來。”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爸的思想也很紅,和猴子有的一拼,是個“唯國至上”的人。
所以,就算國家將他當作人質,他也只是嘀咕一下、揣測一下,懷疑是不是我們幾個哪裡做錯了事,並不會為此生出怨念和憤怒來。
拉開計程車門的瞬間,我爸倒開了句玩笑:“不過,你們幾個可千萬別做出什麼大不敬的事來,別忘了我還在這給人扼著脖子吶。”
我也笑了,說不會的,爸。
黃傑和鄭午我不敢保證,畢竟這倆衝動起來也很可怕,往往做事不顧後果,可是隻要有猴子在的一天,我們就永遠不可能走上背叛國家的那條路。
我和我爸上了車,計程車司機還很驚奇,說還是第一次見到從中海別院出來打計程車的。
我爸笑了,說那你怎麼來這邊的?
計程車司機也笑:“我以前有過從政的想法,不過後來希望破滅了,只好改行當計程車司機,沒事就到這邊來轉一轉,祭奠一下我曾經的夢想。大哥,您去哪裡?”
“京城,市委大樓。”
“好嘞。”
司機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到了市委,我並沒陪我爸進去,而是在外面等著他。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他辦完手續出來了,還多了一輛公車,奧迪A6L,這車真是華夏政府官員的標配,記得前幾年還是雅和帕薩特吶。
我想陪我爸到公安局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