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長劍,口中默唸著什麼,好像是“去死吧”之類的話,接著一劍朝我刺來。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不要動他!”
是惠子的聲音?
上原飛鳥奇怪地回過頭去,接著就瞪大了眼睛。我也抬頭看去,同樣一臉錯愕。因為惠子竟然將手裡的武士刀架到了筱田建市的脖子上,筱田建市則是一臉的怒氣衝衝:“惠子,你幹什麼?”
“抱歉,筱田先生,請把左飛放走。”
“你瘋了嗎?!”筱田建市大吼:“你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要殺他們的是你,要放走他們的也是你。”
“不是這樣的,筱田先生,我只說過要殺千夏。沒說要殺左飛。”惠子認認真真地說:“請放走他,不然我要你的命。”
說句實話,當時躺在地上的我完全沒有想到惠子會做出這種行為,我都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感謝她。還是恨她?如果不是她把千夏引出去,也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可現在她為了我,又不惜挾持筱田建市。
她不是不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她和筱田建市在一起這麼久,怎麼可能不知道筱田建市的手段?可她為了我。還是這麼做了。
筱田建市恨恨地看著惠子,而惠子卻回過頭來看著上原飛鳥,說:“放了左飛,不然我殺了他。”
“不要放!”筱田建市大吼:“你儘管殺,看她有沒有這個膽子!”
上原飛鳥得到命令,再次一劍朝我刺來,而惠子卻先他一步,在筱田建市的脖子上割了一道口子,鮮血頓時瀰漫而出。筱田建市終於怕了,畢竟他是瓷器。而惠子是瓦罐,死在惠子手上實在太不值了。
“好好好,放了他!”筱田建市大叫。
上原飛鳥只得收回劍去。
而我用手撐著地面,慢慢地站了起來。
“你走吧。”惠子看著我說。
“那你……”
“不用管我。”惠子說:“左飛,我只是沒有一個好爸爸。所以我提供不了千夏對你的那種幫助;但我敢拍著胸口說,她絕對沒有我愛你愛得深!”
我的嘴巴動了動:“我們可以一起走。”
有筱田建市做人質,我們一定可以平安走出這片叢林,我就不信櫻花神會連筱田建市的命都不顧了。然而惠子卻搖頭,說不了,我不打算離開這裡。
“為什麼?”
“因為我出去的話,還是一定會殺了千夏;而且,我也沒有臉再面對我的父親。”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惠子大聲叫道:“能不能給我留一點尊嚴,讓我在你心裡留下最後一點美好的印象?你走不走?你不走的話,我們就一起死在這裡算了!”
惠子的心裡路程究竟是怎麼樣的。我無從得知,但她對千夏的恨是真的,對我的愛也是真的。我的眼眶微微有點溼潤,衝著惠子微微鞠了一躬,然後轉身朝著叢林更深處奔去。
我不停地往前跑。眼淚也不停地往下掉。
黑暗中,叢林中,只有我一個人的呼吸聲。
最終,我的體力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泥土地裡。我受的傷實在太多。腿上縱橫交錯著七八道口子,每一處都往外滲透著鮮血,而我身上的最後一瓶傷藥已經用完。
必須要處理一下這些傷口,否則不能再前進了。我趴在地上,運起體內的真氣。灌到兩條腿上,讓真氣滋養著這些傷口。我不知道櫻花神的追兵多久會來,但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又想到惠子,不知她的結果會是怎樣,心裡便如刀絞。
不一會兒。我就聽到有腳步聲傳來,而且十分沉重。
還是追上來了麼?
我咬著牙,看看自己的兩條殘腿,勉力抓住旁邊的一棵大樹,運用上肢力量三下五除二地爬了上去,然後用密葉遮擋住了自己的身形,同時摒住了自己的呼吸。
希望自己能安全度過這關。
不一會兒,腳步聲便越來越近,接著叢林之中奔出一個龐大的身軀來。這人渾身上下都是傷,身上血跡斑斑的,肩上還揹著一個女孩,女孩同樣受了重傷,似乎已經奄奄一息。
正是神谷一郎和娜娜!
沒想到他們兩個也逃出來了,雖然看上去情況不妙,但總好過死在靖國神社。神谷一郎剛奔到我這棵樹下,便體力不支,砰地摔倒在地,娜娜也跟著滾了出去。
我剛想下去幫忙,就見一個身穿黑色皮衣、皮褲,臉上戴著墨鏡的傢伙也跟著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