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落清雲不想以過去的身份面對你。”蘇子痕再次嘆了口氣。
“那師父為何現在告訴我真相？師父難道不知道，我和落冰塵，和小雪，有著怎樣一段緣分？”
蘇子痕輕輕搖了搖頭，“告訴你真相，不過是怕你被落清雲騙了。”因為他已經看出來，自從八卦城一戰之後，慕容璃夢心裡，落清雲的份量，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這樣說來，徒兒還得多謝師父的關心了……”慕容璃夢似笑非笑地看著蘇子痕的眼睛，想從蘇子痕的眼中看出點別的什麼。可惜，他那張冷冰冰的臉，和那雙冷冰冰的眼，除了平靜，還是平靜。
“慕容璃夢，你以為為師故意隱瞞於你？”蘇子痕的語氣也變得陌生。
“不是嗎？”慕容璃夢心中冷笑，蘇子痕現在總算是露出真面目了，連名字都喊上了。
蘇子痕卻沉默了。
山風寂寂，寒月如眉。
慕容璃夢和蘇子痕二人站在矮峰之上，就這麼安靜地看著對方，一句話也不說。
冬日的風，不大，卻很涼。
時間一長，蘇子痕終於忍不住輕輕咳嗽起來。
慕容璃夢強忍住想要關心他的衝動，逼自己狠下心來，仍然保持著與他對視的姿勢。
誰都想從對方的眼睛裡面看出不一樣的情緒。
誰都不想打破現在的沉默。
誰都不想再去提什麼往事。
“師父，我們走吧！”最終的最終，還是慕容璃夢認輸，她捨不得這段師徒情分。
在過去近數百年的生命中，慕容璃夢像是一個獨行俠，雖身處家族龐大的慕容世家，享受著公主一般的待遇，可真正和她交好的朋友，幾乎沒有。
因為她太過醉心於修行，以至於忽略了太多的人情世故。
因為她太過高傲和自信，以致於周圍想靠近她的人紛紛望而卻步。
這一世重來，她需要重新活一回，重新用心去體驗這世間的愛恨情仇。是以她更看重和自己的生命產生交集的每一個人。
蘇子痕，現在是她唯一的師父，是這個世界和她的關係最親近的人。
她不想失去這段師徒情分。
“慕容璃夢，這一次，你可想清楚了？”蘇子痕的臉像是被烏雲的陰影籠罩，言語間，慕容璃夢只看得清他滿口整齊的白牙，時隱時現。
“師父……”慕容璃夢用行動回答了蘇子痕，她的決定。
兩個人之間，唯一的聯絡，不就是這一聲“師父”麼？
蘇子痕自嘲地笑了。
慕容璃夢見蘇子痕笑，她也笑，直到笑出淚來。
“你可以不必這樣。”蘇子痕淡漠的語氣，聽起來十分疏離。
難道，只有她一個人看重這份師徒情？
“你當明白，我蘇子痕收你為徒，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利用你。”蘇子痕今夜真的瘋了。他居然決定在慕容璃夢面前，毫無保留地說出藏在心裡最深處的秘密。
“是嗎？”慕容璃夢滿不在乎地笑笑，“好巧啊，我也是呢。”
“你……”蘇子痕被慕容璃夢這一句話徹底打敗了。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我要殺了你！——”突然，蘇子痕身後，一條人影從天而降。來人手中捏著一塊黑石，直接朝蘇子痕後腦勺砸去！
慕容璃夢連忙丟出一個法球，將那人手中的黑石打落，並護在蘇子痕面前，怒瞪來人，喝道：“落清雲，你的傷好了麼？又能蹦躂了？”
落清雲黑著一張臉，落到地上，不答反問：“我掉進水潭裡，你怎麼不來撈我，卻在這裡和一個心懷不軌的偽君子閒扯？”
“不許你罵我師父！”慕容璃夢凝出“傲世”冰劍，直接對準了落清雲的鼻尖。
落清雲剛從水裡出來，渾身溼噠噠的，也不用法術將自己烘乾，任由水滴不斷滴落，從髮間、從脖頸、從衣角。
“他又不是聖人，為什麼不能罵？”落清雲一臉痞氣地斜睨著她，挑釁道，“偽君子，我就罵了，怎麼著？”
慕容璃夢氣得揮劍就砍，劍招卻被蘇子痕擋了回來。
“師父，你這是……”慕容璃夢已經覺得沒臉了，自己厚著臉皮認他這個居心叵測的師父，還幫他打抱不平，人家卻絲毫不領情……
“算了，我不管了。”慕容璃夢撤了冰劍，頭也不回地扎進夜色之中。那兩個人，現在看起來都那麼討厭。
走著走著，卻覺得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