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趙鯉面前的,有兩條路。 坐視祭祀失敗,奪刀趁亂殺出去。 或是,完成祭祀。 不容反抗從羅煙桿手中接過殺豬刀,趙鯉選擇了後者。 她知道,若是她瞭解的沈晏,照著他一貫的性子定會有無數備用方案,保證祭祀成功。 但這裡的沈晏會如何,趙鯉不敢賭。 賭輸了,此界或將立刻陷入大恐怖。 “什麼?”手背裂開偌大傷口的羅煙桿,不知發生了何事。 他臉色慘白,血淌了一地。 想抽回殺豬刀,但趙鯉三指像鐵鉗鉗住刀子。 “我說,我來!” 趙鯉手上用勁,將刀奪過。 轉身面向祭臺。 方才奮力掙扎的黑豬,赤紅雙目看著趙鯉。 時間緊迫,趙鯉來不及練技術尋血管。 手起刀落,狠狠剁在這黑豬的脖頸。 黑豬喉頭破開,頸骨斷處平滑,只還有一點厚皮牽著身子和斷首。 豬的眼睛構造形狀是十分像人的,它雙目死死盯著趙鯉,竟帶著一絲怨毒。 迸射的鮮血,滋在祭臺的紋路上。 趙鯉掌心溢位的血珠順著刀柄滑落,和著祭祀之血一同流下白石臺。 血色流淌在祭臺雕塑上,捆束神祗的鎖鏈越發鮮紅。 呼嘯於整個泰昌殿碑林中的風聲,頓時一靜。 原本氣勢洶洶的火龍捲,如哀嚎的困獸,將積蓄的力量宣洩出後,委頓下去。 祭臺上,被趙鯉剁掉半邊腦袋的黑豬,斷首處血管一顫。 在無人觸碰的前提下,抽搐著掉落到地上,只一雙與人一樣的眼睛,死死盯著趙鯉。 “這……這是怎麼回事?” 羅煙桿這才回神,驚叫出聲:“腦袋都,都……” 腦袋都剁掉了啊,怎麼還能動呢。 後半截話,他已不敢說出口。 趙鯉深吸一口氣,在火龍捲弱下的瞬間憑空生出一股虛弱之感。 她不由看了一眼,自己溢位血滴的掌心。 【檢測到敵對關係。】 【描述:你選擇成為束縛祂的幫兇。】 【祂在看著你。】 【恭喜宿主又開罪了一位神只。】 系統的提示響起。 這幾日,趙鯉吃不飽睡不好,方才那一陣暈眩後,她低血糖般難受。 聽見系統提示,又看端正擺放在地面,死死盯著她的黑豬首級,趙鯉莫名心頭火氣。 看就看吧,此前被多子鬼母注視,趙鯉尚心中畏懼。 到了此時此地,她已膽肥得很。 “看你娘呢!” 左右蝨子多了不愁咬,她罵罵咧咧,飛起一腳。 她含怒一踢力道不小,黑豬首級後頸本還有一絲皮肉相連,被她一腳踢斷。 這詭異的斷首,伴隨撕裂空氣的厲嘯急飛而出。 以肉眼難以跟上的速度,狠狠撞上遠處牆壁,炸成一團紅白黑的黏稠之物。 一個眼珠子滴溜溜滾回祭臺邊。 趙鯉抬腳狠狠踩下,汁水迸裂之際,後邊傳來窸窸窣窣腳步聲。 趙鯉垮著張臉回頭,便見羅煙桿和他徒弟兩人抱在一塊向後退。 在兩人旁邊,是鄭連領著一隊手持弓弩的靖寧衛。 趙鯉猛回頭,將他們嚇得不清,受羅煙桿師徒影響,他們也後退了半步。 “退什麼退!” 縱被無數亮晶晶的弩箭指著,但心情不好時候的趙千戶,路過的狗都要扇兩巴掌。 一指最熟的鄭連,罵道:“沒看祭祀還在繼續?” “還不快點趕豬來!” 鄭連被她罵得一抖手,還沒來得急想明白怎麼回事,身體已經很自覺地動了起來。 默默縮起肩膀,下意識依趙鯉指揮扯了身側一口肥豬的耳朵在手。 旁人與鄭連狀況類似。 都不由自主操起手邊的東西,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在聽命令做事。 如此一來,場面頓時有些荒誕。 氣勢洶洶前來的靖寧衛,一手持弩箭手指扣在扳機上。 另一手卻在幫著趕豬。 落在最後的靖寧衛校尉沒搶到趕豬的杆子,也沒撿到繩頭。 見趙鯉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無用的廢物,這校尉默默將手貼在了身旁一口肥豬的豬屁股上做樣。 直到將一口黑豬按倒在祭臺上,滿頭細汗的鄭連才驚覺自己竟被他人氣勢震懾。 他輕咳一聲,想要說兩句威風話挽尊。 不意他剛咳嗽出聲,趙鯉不善的視線從粘小的眯縫眼掃來:“閉嘴!” 鄭連閉嘴,看趙鯉暴力手起刀落,又剁下一口黑豬的腦袋。 這詭異的場景,持續許久。 別處祭臺白羊之血從喉嚨破出,趙鯉這處卻是砍得遍地腦袋。 她半邊身子都被迸射的血染紅,無人敢多嘴質疑她做法。 寂靜之中,只聽得剁剁剁之聲迴響。 忽而鋥的一聲。 卻是趙鯉手裡殺豬刀,崩飛了一塊刀刃。 這殺豬刀縱磨得再利,也不是什麼好鋼口的寶刀。 加之殺豬刀本是捅入牲口喉管,如趙鯉這般拿來剁的,實非常規用法。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