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鯉敏銳,一踏進原家的門,便聞到一陣陣香味。 食物的香味。 雖被香蠟紙燭之味遮掩大半,但一陣陣鮮香還是傳入鼻端。 趙鯉循味一看,便見原家院子異常。 原家宅子外表與其他南地民宅構造一致。 但進了門,就能看見區別。 首先,原家門前不設擋煞的影壁。 其次,原家前院不植花草,反倒是突兀的搭建了一列偏房。 偏房門未關,還可看見屋中設定的灶臺。 煙熏火燎的灶臺上,懸掛著許多火腿燻肉。 壓不住的香味,就是從那間突兀的廚房中傳出。 見趙鯉看那廚房,原家孝子解釋道:“我家老爺子是廚子。” “老人家生前極重視百歲壽辰,整個原家為了壽辰做了許多準備。” 他話說得低調含蓄,但趙鯉識貨。 不提香味,就是屋中掛了滿牆的各式廚刀,都顯示出這位原老太爺只怕是位高人。 原家人不好自吹自擂,林道人卻道:“原老太爺曾是江州府名廚。” “帶出無數名廚,原家家傳的手藝至今未丟,馥縣稻香居就是原家產業。” 趙鯉瞭然地點點頭。 她迅速想到一個可能:“為了準備百歲壽辰,你們家莫不是想不開折騰了什麼罕見食材?” 既然原老爺子是廚子,又極重視自己的百歲壽辰。 會不會想在宴席上秀一把,尋了什麼少見的玩意來。 靈異復甦年代,少見幾乎等同於危險。 原家能弄來,卻不一定能承受得住後果。 趙鯉的問話,叫原家人一愣。 林道人像是醍醐灌頂一般,頓悟道:“對了!還有這一點!我竟從未想過。” 原家人最後相互看了看,實在拿不準趙鯉說的罕見食材是什麼標準。 直接開了庫房,讓趙鯉檢視。 原家的庫房堆了滿倉,乾貨酒水。 冰窖這樣的玩意弄不起,卻也打了一口深井,藏了許多鮮貨。 趙鯉輕按眉心仔細檢視,沒有發現明顯異常。 她頓時皺緊眉頭:“走,去原老太爺的臥房。” 原家人都不知她發現了什麼,誰也不敢問。 領著趙鯉去了原老太爺的臥房。 有些遺憾的是,原老太爺的臥房中血跡已經打掃得乾乾淨淨。 這個時代的人,遇上這種事情鮮少會有報官和保留現場的習慣。 原家根本不敢讓這種大凶之事傳出去。 請來林道人收斂屍骨入棺,便立刻打掃了屋子。 只恨不得將地皮剷掉兩層,抹去發生過的一切。 床上被褥換了全新的,血腥以薰香驅散。 趙鯉看見這收拾得乾淨的臥房,嘴角抽搐開啟心眼觀測。 這一次,趙鯉終於發現了一些情況。 在窗邊,出現了一些細細碎碎的痕跡。 這些痕跡,就像是螞蟻爬過。 趙鯉心眼視角下,這些痕跡上蒙著一層黑紅煞氣。 得靠近眯眼,才能看清楚,這些痕跡是一些極小的赤裸腳印。 她倏地站起來。 “走,去靈棚!” 無論林道長還是原家人都沒有開心眼,自然不知她看到了什麼。 全都一臉懵。 靈棚就搭在原家後院牆,眨眼的功夫便到。 去取趙鯉佩刀的絹娘,也帶著扮作車伕的靖寧衛力士歸來。 趙鯉的佩刀太兇絹娘捧不住,叫這力士來跑腿。 趙鯉接了佩刀,直接踏進靈棚。 靈棚中冷清清,原家青年孫輩大多因騎棺摔得頭破血流。 女眷們也怕,都藉故避到遠處。 靈棚中冷冷清清。 棺材停靈其中,地上還殘留著一些血痕。 是原家孫輩們,摔下棺材時磕的。 趙鯉一進這靈棚之中,平地捲起一陣風。 這風捲著紙錢灰和香屑,在靈棚中央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 好似人看見了什麼可可怖的東西,但又困在原地找不到出口,正著急轉圈。 林道人一直在看趙鯉佩刀,見這旋風起,急忙去看手中羅盤。 卻心疼地發現,自己的吃飯家伙已經廢了。 羅盤指標歪在一邊。 靈棚裡的人哪見過這架勢。 原老太爺么兒——七十來歲的小老頭撲通一下跪在靈前:“爹啊!你生前和善,最是慈愛不過,便是有什麼不順,也消消氣。” “可憐可憐我們小的。” “總不能叫全家為你陪葬吧?”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靈棚中那旋風像是尋著了路。 紙錢灰和香屑攪成一團,帶著一股陰冷腥氣,竟是直朝他撲了過來。 眼神好的,甚至可以在這團灰燼中,瞧見一張老人的臉。 只是現在這老人再無生前的慈祥,雙眼滿是怨恨妒意。 詭物無心,被趙鯉殺生刃震懾,卻又受困屍骨,竟想附身么兒。 這事故發生得突然,林道人鬢角浸出冷汗,閃身擋在道中,摘下金錢劍阻擋。 他不知為什麼原老太爺突然如此之兇的暴起,也沒有信心阻攔。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