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皮。” 遍地金銀沒收拾完,趙鯉蹲身在地。 去研究她打碎的那口甕裡,掉出的東西。 這些金銀童子藏匿甕中,一點沒有被心眼觀測到。 甕裡必有貓膩。 趙鯉將視線移向了地上一樣東西——甕中包裹著金銀的灰皮口袋。 這口袋呈現死灰色,做工針腳粗糙。 但皮上還可看見面板的紋理和一些微凸起的紋樣。 若不是非常認真對著陽光傾斜看,根本發現不了。 趙鯉以刀尖挑著,比對腦中回憶。 卻想不起出處,只暫叫人封存,帶回盛京尋沈晏或是回來的玄虛子看看。 就在此時,盧照行來。 趙鯉檢視地上皮子時,他領人清查周家廢墟。 清理開廢墟上的浮雪後,廢墟下露出一些東西。 那日周家滿門全滅後,燃起大火。 照關修文捏造的結案卷宗所言,是周家老爺子起屍,害親殺死了周家人。 他為了阻止,縱火燒屋。 但趙鯉看過狴犴提示。 那幅畫雖抽象,但瞭解事情經過後,便能理解。 沙盤上戴小帽提刀的,毫無疑問就是身著官服戴官帽的關修文。 畫中關修文小人叉腰狂笑,身側死屍遍地。 他是屠了周家後縱火燒屋。 再有餘無鄉人曹姓漢子,去送關修文時在他馬後看見的黑甕和童謠。 當時關修文帶走了一甕金銀,也帶走了一金銀童子。 事情大致經過為,來餘無查案的三個校尉被人算計,兩個在館驛腹瀉不止。 關修文一人獨來周家。 查案過程中,他發現了周家所修築的複壁和其中金銀,隨後心起貪慾。 身邊沒有約束的同伴,關修文在所謂神灰,其實就是蔓荼蘼果實的作用下,進一步精神狂亂。 最後犯下滔天大罪。 此後關修文是想著分批轉移周家所餘金銀,還是藥物作用消退後覺得一甕已足夠。 還看盛京對關修文屋子的搜查結果。 不過那些現在已經不那麼重要。 盧照領人清掃了周家,遺址之下露出幾個人體燒灼後留下的黑灰印。 這些蜷縮人形,印證了猜想。 周家殷實藏富,整屋鋪就白石板。 白石板大多在火中燒裂,案後燒焦的屍骸都被鄉人籌錢收殮。 但殘餘的白石像是紙,清晰將周家死者死前的姿勢記錄下來。 趙鯉走遠些,站在稍高處再看。 周家遺址好似一個方框,裡面幾個黑油黑影倒下的位置和姿勢與狴犴大人所畫絲毫不差。 趙鯉閉目費力思索之際,有人來報又有收穫。 她一路疾行,去後院時,正好見清理複壁的校尉,從複壁中捧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白瓷罐。 趙鯉還未走進,盧照先遞了一塊包著碳灰的面巾來。 周遭校尉臉上都戴著,趙鯉接過蒙在臉上。 盧照才親自開啟了那個白瓷罐。 一股十分晦氣的花香頓時瀰漫。 趙鯉只看了一眼其中灰白粉末,便叫盧照合上罐子。 是慧光和尚的所謂神灰。 周家複壁修得結實,這玩意和金銀一塊在大火中保留了下來。 趙鯉闔目思索片刻,現場佈下防陰神窺聽的香灰鹽圈。 對盧照指示道:“盧爺,去查查周家山中藥田的位置。” 頓了頓,趙鯉補充道:“這些藥田或許在一個寺廟附近,周圍應當曾有人居住,有墳場之類。” “是!” 工作時盧照是十分靠譜的,一拱手應下差事。 又聽趙鯉道:“這些金銀和皮子帶回鎮撫司,命經歷司分揀探查。” 周家若是尋常藥農,根本不可能會有這樣大量的金銀。 又有後面搜出來的那罐神灰為證。 趙鯉懷疑周家人,至少周家老爺子應當曾幫慧光在山中種植蔓荼蘼。 再聽金銀童子玩殺豬遊戲時唱的童謠。 周家老爺子應該還助慧光燒製神灰,害人同時獲得了大量錢財。 因此方有童謠中所唱冷月荒墳鬼影排。 銀子或還不好查,但金子並不是大景市面流通貨幣。 除非周家老爺子重鑄過金塊,否則這些金塊上或可尋到一些印記,可以此追溯來源。 “還有那些童子,命人想辦法解封后,威懾一二看能不能問出些什麼。” 盧照一一點頭應下。 等到清理出金銀,盧照從巡檢處協調人手,親自押送東西回盛京並查荒寺一事。 這時已經是日頭偏西,太陽將要落山。 天上紛紛揚揚又開始飄雪。 趙鯉從經費中取銀二兩,給餘無村的曹姓漢子。 這人機警,遇事知道報官,看情況不對怕關修文滅口知道帶家人跑路暫避。 雖然後邊受驚撅著被抬回家,但這種優質市民是一定要鼓勵的。 留下銀子,趙鯉領人返回驛館。 留守此處的宮戰,也從廚子妻子的口中盤問到了一些事。 廚子是盛京人,不說手藝多好,但餬口沒問題。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