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出了些波折,不過破除聚陰池的行動還是完成了。 尋找林家小姐屍身、水渠疏通等諸多事宜,需要處理。 這些按照計劃,本應是趙鯉指揮善後,現在都被沈晏親自接手。 趙鯉傷上加傷,在臨時營帳中休養了一夜。 聽聞事情始末,知道靖寧衛要尋屍,玄虛子十分感興趣的四處打聽。 天沒亮就來到了趙鯉的營帳前,自告奮勇替她熬藥。 沈晏自然不會拒絕,昨夜著人連夜從盛京送來的各種名貴藥材,全部交給了玄虛子。 玄虛子也不負期望,拿出看家本事。 趙鯉剛清醒沒多久,和沈晏一同帶著湯藥尋來。 趙鯉面無表情看著眼前這碗,黢黑、濃稠到拉絲的東西。 抬頭看立在她面前的沈晏和玄虛子。 “快喝啊!”玄虛子捋著下頜鬍鬚,頗為自得。 濃縮的都是精華,這碗丹液就是他匠心之作。 “喝吧。” 沈晏又將手裡的藥碗遞了一下。 伸進懷裡掏出個小紙包,裡面是一包特製的蜜餞。 趙鯉咬牙接過藥碗。 心想著中藥而已,再苦也總有極限,抬著還溫熱的藥汁,湊到了嘴邊。 然後一仰脖,噸噸噸,接連十數口將藥全部吞下。 看得沈晏眉頭一跳,玄虛子真人的藥除了效用超群,還以難吃著稱。 玄虛子也有些驚異,隨後露出讚許的笑容,少有人這麼乖喝他熬的藥。 趙鯉放下藥碗,蒼白的臉上浮出菜色。 她開始乾噦。 大意了! 這碗裡的東西哪裡是湯藥,竟像是濃稠的瀝青。 直接往嗓子眼裡鑽,根本咬不斷。 味道是酸苦辣鹹腥,五味直衝天靈蓋。 趙鯉乾噦,接過沈晏手裡的蜜餞塞進嘴裡。 剛剛吃過苦的藥,舌尖抿開這枚蜜餞,一股極致的甜,激得她頭皮發麻。 她從沒想過,梅乾能吃出超過印度湯圓的可怕甜度。 心道,這兩人莫不是大清早的來整自己? 可是抬頭就看見上司眉頭微蹙,掛著些關心神色。 “好吃嗎?”沈晏問。 這是他知道玄虛子的藥難吃,特意拿來的,用來佐藥應是不錯! 趙鯉看他一張陰沉俊臉。 “好,好吃。” 沒細嚼,她含淚把嘴裡的蜜餞囫圇吞了。 見她吃了藥,臉上不再那麼蒼白。 玄虛子正要迫不及待問出自己的疑問,就聽門外傳來一聲浮誇的驚呼。 “哎呀!林大人,林閣老,你為何站在帳前窺視啊?” 隨著問話聲,門簾一掀開,露出站在門後的兩個人。 黃禮嬉笑著,就像偷了雞的狐狸。 與之相反,是滿臉臊得通紅的林著:“老夫只是腰疼,歇歇腳,窺視之說從何說起?” “哦,本官還以為,你是昨日犯下大錯,害人害己不敢進去呢!” 黃禮一臉揶揄,恨不得當場揮毫作畫,將面前林著這老匹夫窘迫的神情記錄下來。 “姓黃的!你別過分!” “哦,便是過分,你奈我何?” …… 兩人就像是市井中人,毫不講臉面地站在門前爭吵起來。 撩著門簾的隨從,放也不是,舉著手痠,一時僵住。 “那是大學士黃禮黃大人。” 趙鯉正迷茫之際,沈晏在她旁邊低聲解釋道,並示意了一下黃禮。 在他以為,林著是趙鯉外公,顯然不必多費口舌介紹。 他卻不知,趙鯉是真的不認識。 四月前匆匆見過一面,在原主的記憶裡,外公只是一個居高臨下的模糊身影。 一聲不滿地冷哼,和一份書帖以及一句要她好好讀書寫字,莫要辱了趙家門楣的叮囑。 現在的趙鯉更記不起來。 她只覺得大景武德充沛,這兩個好像是高官的老頭就要打起來了! 趙鯉心裡正暗自為黃大人加油時。 沈晏皺眉,沉聲道:“兩位大人,若是要打一架,請走遠些!” 別吵到阿鯉休息。 沈晏雖說年輕,但朝堂之上也是不可忽視的。 再者兩老頭也不是真的想打,否則早就撕扯起來,哪像現在只互噴口水。 聞言,各自閉嘴。 黃禮有些得意地哼一聲,率先走進營帳。 朝堂之上他武鬥從沒贏過,難得此次林匹夫扭了腰,此時不作更待何時? 林著猶豫了一下,也扶著腰走進來。 “阿鯉,身體如何了?”一進營帳,黃禮笑眯眯道。 “好些了。”趙鯉被這他的自來熟搞得不適應,“多謝黃大人關心。” “不必叫什麼黃大人,如此生分,我孫女同你一般年紀,不嫌棄,你也可叫我一聲爺爺!”qqxδnew 黃禮笑眯眯捋著鬍鬚道。 趙鯉尷尬的含糊過,她不習慣過於自來熟。 倒是林著忽地轉頭怒視黃禮。 這個奸人,算盤珠子撥弄得噼啪作響,好壞的心腸。 “好了,辦正事吧!”沈晏止住了這個話題。 他的話,再次止住紛爭,也將趙鯉從尷尬中解脫出來。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